她不再糾纏,陪着楚言玉喝了場酒,帶着殷恪離開了。
當晚,謝行之把貓送了回來。
殷恪疑惑謝行之怎麼知道自己家的住址,還是給他開了門。
青年站在門口,懷裡抱着貓,一副恹恹的模樣,殷恪以為謝雲初是不想還貓,接過咕叽,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要不要進來喝口茶。”
這話說的客套,按理說謝雲初一定會拒絕的。可鬼使神差的,他竟是應了下來。
咕叽回到了熟悉的家,又開始了賢者模式,殷恪把它放下來,這厮就趴在玄關地毯處,懶懶地舔自己的爪子,死活也不動彈了。
無奈,鏟屎官矮腰抱起它,将小家夥放在了沙發上。
巨大的落地窗安上了金屬的防盜窗,窗簾拉開,外頭霓虹燈五顔六色地交替,嘈雜一片,是萬家燈火。
安置好了貓,殷恪總算想起了躊躇在玄關的客人。他打開鞋櫃給人找了個拖鞋,往地上一扔,進廚房摸了點不知道哪年買的茶葉,往熱水壺裡撒了一把。
随便攪了攪,他往茶幾上扔了兩隻碗,倒了兩碗熱騰騰的茶。
謝雲初實在喜歡不起來苦茶味,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險些被送走。
這兩人的社交和興趣愛好完全不同,對坐在沙發上,緘默無言。
咕叽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冷飕飕地看了一眼兩位鏟屎官,睡它的覺去了。
很快,謝雲初受不住尴尬,打算告辭了。
殷恪卻主動找了話題;“《華妝》怎麼樣了。”
《逐星》播出,殷恪雖然被砍了時長,但影響力還是在的,更何況得到了謝雲初的首肯,角色自然是囊中之物。
“陳導很欣賞你,已經決定了把角色給你。”謝雲初回道,“你那晚的表現,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殷恪受了他這句誇,陪着謝雲初把茶喝完,私心并不想留住人。
他道:“謝謝你替我養了這幾天咕叽。”
這就是趕客的意思了,謝雲初能聽出來。可不知道為什麼,哪怕他和殷恪坐在一起什麼話都不說,他浮躁的心還是能平靜下來。
他大腦一熱,居然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高興。”
殷恪本來正在想怎麼趕客,被他這句話說的愣了一下。
他和謝雲初,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出于禮貌,他扯了扯嘴唇:“怎麼不高興。”
謝雲初問出口的時候就後悔了,他不太習慣把自己的情緒往朋友身上加,他搖搖頭,斂着眼,神色安靜又沉默:“沒什麼。”
殷恪:“……”
他無語地掃了謝雲初一眼,對方的眉骨很薄,鼻梁高挺,小巧的耳垂圓潤,隐約還能看到快要愈合的耳洞。
留了一個漂亮的小疤。
殷恪從來沒覺得謝雲初的長相如此熟悉過。
兩個人都姓謝……可是,當年謝行之是在R市發展,和T市的謝家真的會有關系嗎?
他這麼想的,也就問了出來:“你認識謝行之嗎?”
謝雲初愣住了。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他近乎是慌亂了。
殷恪怎麼會這麼問,在綜藝上發生了什麼?
他穩住自己的表情:“不認識啊,怎麼了?”
“沒事。”
殷恪随口道,意識到謝行之和謝雲初長相相似之後,他幾乎不耐煩了起來:“很晚了,你注意休息。”
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謝雲初應了一聲好,站起身,離開了。
殷恪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這人不太對勁。今晚的所有聊天,都顯得生硬而古怪。
外面雨勢驟然喧嚣,初春的雨,總是下得這樣突如其來。
殷恪在沙發上坐了一會,門口的傘斜斜的立着,窗外的雨吵鬧惹人煩躁。
人家是為了給他送貓,殷恪想。
他彎腰拿起傘,開門往外走去。
路燈亮着,在雨勢裡灰蒙蒙的,光亮被捂着,顯得尤為迷滂。
謝雲初沒走多遠。
灰色的傘撐在手中,雨裡有一個青年,臉色很差,眼裡灰蒙蒙的,裡頭有晶瑩。
看到他,謝雲初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草。
他就不該管這個閑事。
殷恪的眉頭皺了皺,頗為嫌棄地攬了他一下,撥打了120。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斜斜地将傘歪向謝雲初身上,又給朱助理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