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沉默了幾分鐘,謝雲初汗差點下來了,盯着聊天框上的正在輸入,緊張地扯了扯袖口。
川流不息(單飛版):他審美很好啊。實在不行我幫你問問初二也行。
哦。不需要謝謝。
謝雲初換了一遭,坐在床上,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經病了。他盯着精緻袖口看了一會,勉強對身上這套露出了滿意之色。
謝二爺,穿什麼自然都是好看的。
兩天沒見咕叽,他到是有點想了。
川流不息(單飛版):對了,你這麼騷包是要見誰啊。
Itial:出門左拐腦科醫院,不謝。
謝二爺鮮少發這麼有攻擊力的信息,另一邊沈蘊川抱着手機,嘴裡的奶茶險些要噴出來。
真給他猜中了?謝雲初是要去見什麼人?
不過謝二最近好像也沒什麼社交,去見誰呢?
他的大腦清明一片,慢慢意識到了什麼,盯着謝二爺的頭像和id,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等等,《華妝》好像是謝家投資的——殷酒是不是一直都在争取那個男三号來着。
沈蘊川回憶起兩人寥寥無幾的幾次見面,摸着下巴笑得像隻狐狸。
怎麼,謝二爺要拱殷恪這顆白菜了?不會吧……沈蘊川眼睛一亮,一想到謝雲初這個人五人六的二百五居然也有喜歡人的一天,就覺得非常之好笑。
由于謝二爺姗姗來遲,《華妝》先拍了定妝照,才拍的開機合照。
殷恪臉上還有妝,一身玄袍披在身上,袖口翻騰着墨金色條紋,半邊火狐面具上臉,給他原本就漂亮張揚的長相添了一抹濃墨重彩的美。
他是“加塞”的男三号,被各個演員挨擠着站到了邊角。
陳俊坤導演遙遙地就張開雙手,笑容可掬地歡迎謝雲初。
謝雲初簡直要怕了這個老頭,麻溜地避開身子,悄悄找了個角落站着,配合大家拍照。
好巧不巧,他找的角落,恰巧在殷恪的身邊。
殷恪的眼妝并不繁雜,這次的化妝師刻意留下了他左眼的淚痣。
他正垂着眸,睫毛很長,并不在意自己争不及c位,安靜又無害。
謝雲初站在一旁,眼稍斜偷看殷恪。工作人員裡裡外外拿着一疊紅包,正在分發。
有人給了兩個,有人給了一個,唯獨到了殷恪,工作人員看了一眼手裡的紅包,掂量了一下,或許是認為不太夠,略過了他。
殷恪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長指微收,臉上卻并沒表現出尴尬。
他自然地收回手,周身的氣質沒有任何變化,面色如常,仿佛已經習慣了被這麼對待。
謝雲初地位高,任在場所有人都要叫一聲二爺,工作人員公允禮貌地給他塞了兩個紅包。
手裡的紅包似乎在發燙,謝雲初臉色繃了繃,眼裡情緒差勁起來。
哪有這樣的。
他咬了咬唇,想把兩個紅包都塞給殷恪。可謝雲初怕殷恪不收,略猶豫了一下,自己留了一個,把另一個遞給了殷恪。
殷恪正低着頭,抿唇不知在想什麼,被人輕戳了一下,眼裡裹上了稍許茫然。
他果然還是在意的。
青年垂下眸,視野之内,一隻白皙的手捏着鮮豔的紅包,正往他手裡塞。
擡眼是謝雲初含着忐忑的眸子。
殷恪的手指緊了緊,耳垂不知怎麼發了燙。
謝雲初那雙圓溜溜的杏眼裡含過很多種情緒,這卻是第一次,殷恪在裡面看到了忐忑小心的試探。
“謝謝。”
殷恪接過紅包,彎出了一個燦爛溫和的笑容,分明不濃郁,隻是比平常熱切了一些,卻幾乎要笑化了謝雲初的心。
謝雲初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了殷恪的情感變化,微微捏緊了手裡的紅包,他不是容易緊張的性格,可是紅包的一角還是發了潮。
一如他洶湧滿足的心髒。
深紅,熱烈。
場外的工作人員大喊“茄子”,謝二爺于是彎了眼眸,趁所有人都不注意,小幅度地往殷恪身側靠了靠。
窗外是豔陽滿天,濃烈的春如約而至。
《華妝》開機了。殷恪的人生也從此走向了下一個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