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冷,叫徒弟覺得你冷。
怎能辜負小徒弟一番心意,李蓮花妥協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現在想拒絕也來不及了。
他想來不會得寒症,但可能會中暑。
連那來給何堂主送藥的薛郎中都被方多病請來為李蓮花看診,萬一這窮鄉僻壤能遇到個避世神醫呢。
當然沒那麼好運,薛郎中醫術或許是有的,但開的方子普普通通,也就能看看跌打損傷頭疼腹瀉吧。
“把個脈的工夫,他都偷瞄你幾回了。”可不怪李蓮花對那郎中有意見啊,他就是吃醋。
“薛郎中是醫者仁心,看出師娘身體抱恙,誰知道碰上你這醋壇子。”
醋壇子李大夫油鹽不進,得要娘子哄哄才好。
總算打發人去後院,賀映雪得了空閑懶懶倚在靠椅上歇息,倒是不嗜睡,但總覺得打不起精神,很是疲乏。
“賀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李大哥嗎?”蘇小慵吃了顆金桔蜜餞,簡直要酸倒牙。
賀映雪倒是蠻喜歡的,并不覺着有多酸:“你都沒摸出喜脈來,沒個着落的事,讓我怎麼說?”
“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一定可以。”其實有沒有孩子不重要,可如她這般飄忽不定的浮萍,或許有了牽絆,才會留下紮根吧。
後院那處因火災荒廢的園子果真與黃泉府主有關,廢棄的牌匾上寫着“白水園”,火災一事也能與包子鋪大娘所說的嚴姓人家吻合。
天色漸晚,明日再去找找王八十,姑娘們被找回的屍身上會不會有什麼線索呢。
誰料晚飯後,宅子門口竟發現一個木盒,裡頭裝着幾吊銅錢,那些姑娘失蹤前都會收到這樣的錢盒,這是,閻王娶親。
方多病剛吩咐下去讓宅子裡的人嚴陣以待,另一邊石水帶着百川院一行弟子趕來。
兩位院主有些分歧,雲彼丘認為此事應上報當地府衙,并未有線索直接表明與江湖人有關,他們不該插手,石水懶得跟他多說,反正帶來的這些弟子大部分都聽她行事,她來這一趟,就為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
李蓮花倒是覺得不必如此緊張,有他在,還能讓老婆被人擄走不成?他好歹是前天下第一,雖然如今僅剩一成功力,但也還沒到強弩之末的地步吧,這一屋子的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早已過了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年紀,至多腹诽兩句,能有人擔心他的安危,他也是發自内心地感到欣慰。
不過姑娘們都集中在堂屋,傻子來了都能看出不對勁,總得有個人裝裝樣子落單,方可引蛇出洞。
蘇小慵自告奮勇擔此重任,她師父說了,想要功力長進,最有效的辦法是什麼——大量的實戰,挑戰自我,殺就完了!當然她也沒想遵循師父成長的道路,成為一個小魔頭,恰好有這麼個鍛煉的機會,況且正邪不兩立,“閻王”殘害了那麼多可憐的女子,她這是為民除害!
李蓮花很欣賞她的勇氣,但蘇小慵目前的武功,即便日夜勤學苦練也依然是不夠看的,本着孺子可教的态度,指點了她幾招,反倒惹來某位小徒弟不滿。
“師父!”嫉妒得眼睛都紅了的方小寶,趁雲彼丘領着百川院弟子四散開去,急忙走到李蓮花身邊,他要鬧了,他真的要鬧了,“你都沒教過我相夷太劍,怎麼能教别人的徒弟呢!”
“……相夷太劍哪是嘴上說兩句話就能教會的。你也曉得笛飛聲擅長使刀,教的也基本是刀法,而小慵慣常用劍,加上習武不久,沒法将兩者融會貫通,這也導緻了她練習上出現瓶頸。”李蓮花耐心解釋,“我師父當年也隻教了我入門劍法,其他全靠我自己領悟啊,臭小子,習武可别想着走捷徑……”
方小寶:他真就隻是醋了……他要能和當年的李相夷比拟,那般天賦異禀驚才絕豔,早成新一代天下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