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一邊在微信裡說着語音,一邊坐上了車,“師傅,二中鑽石台球館,快點,我趕時間。”
“您坐穩嘞!”
出租車司機一腳油門嗖地一下飛了出去,在馬路上穿梭疾馳,還特地繞了一條小路,隻用了十分鐘就把宋黎安全送到了鑽石台球館。
宋黎剛下車就有小弟迎了上來,跟在宋黎的身邊,嘴裡一直在叭叭說着什麼,一直到宋黎走到二樓他們所在的地方才停下來。
一樓除了在前台的工作人員以外空無一人,但這二樓卻是堵滿了人。
陳願被按在地面上跪着,眼淚已經流了滿面,王鐘極一行人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四周一片狼藉,有的人臉上還有輕微擦傷,看起來是已經動過手了。
王鐘極等人見宋黎來了,紛紛給她讓出了一條路,還從旁邊拖過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宋黎的身後。
宋黎沒有坐,而是看着對面用台球杆撐着地闆,表情非常得意的女生。那人穿了一身黑,露胳膊露腿的,在這空調屋裡能堅持這麼久也是個勇士。
“宋黎,我的朋友,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這人叫林姝,之前在初中和宋黎陳願她們都是認識的,隻是因為宋黎中考額外加了個藝考分,陳願的成績在高二之前都很穩定,于是就隻有她沒有高中讀,就上了職高。
自從幾人被劃分為窮苦普高生和富貴職高生之後,什麼友情的都不複存在了。兩邊的人甚至還約過幾次架,宋黎都因為和林姝之前是朋友,一直沒有露面。
宋黎沒有接茬,垂眸看了跪在地上的陳願一眼,問:“有必要嗎?”
“一支口紅而已,想要就直說,我又不是不舍得,有必要偷嗎?”林姝又說:“據我所知,陳願應該不缺那幾個錢,怕不是你讓偷的吧?畢竟你……當年可是連一包衛生巾都買不起呢。”
宋黎都還沒有說話,陳願就趕緊擡起頭,迫不及待地甩鍋:“對!是宋黎讓我偷的,她跟我說她從來沒有用過這麼貴的口紅,讓我偷過來給她體驗一下。”
這句話惹得在座的衆人滋個大牙樂得不行,隻有宋黎面無表情地俯視着陳願,眼神裡滿是蔑視。
宋黎放在兜裡的手機嗡嗡地震了兩下,但是隻有她一個人感受得到,這幾條消息大概是陸清澤發來的,她很想看,但是她忍住了。
“架也打了,人也跪了,所以今天還要我來是什麼意思?”宋黎說。
林姝說:“很簡單啊,你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響頭,這件事就算完了。”
宋黎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那表情好像在說:你算哪根蔥?
“你笑什麼?”
“你不是覺得陳願偷東西可以代表我嗎?那就讓她代表我給你磕幾個頭好咯。”宋黎後退了一步坐在提前準備好的椅子上。
陳願聞言吓了一跳,她為了等宋黎來,就已經在地上跪了半個小時了,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甩鍋,她怎麼可以還跪?
“宋黎!如果不是你,我會去做這種偷東西的事情嗎?你竟然還要我替你道歉?”陳願回頭質問道。
宋黎抱着胳膊翹着二郎腿,“陳願你行不行啊?道完歉我要回家睡覺了。”說着又打了個哈欠。
宋黎始終保持着是來“救命”的心态,不管是金鍋還是銀鍋,她一律不背。
但是陳願偷東西在林姝的眼裡,隻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見到宋黎的機會,那既然陳願都這麼配合甩鍋,她自然也就可以順其自然地報之前被放鴿子的仇了。
“今天你宋黎要是不給我磕這幾個響頭,今天所有人,都得為了你的愛慕虛榮買單。”
林姝的手裡拿着手機,打了一串搖人号碼,那些人應該就在這附近,要是真打起來也能很快過來支援,然而宋黎就不一樣了,她沒有提前做任何準備,所以隻有挨打的份。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宋黎也算是明白了,她今天壓根就不是來救人的,也不是來背鍋的,單純是來給林姝道歉的。
她次次心軟看在曾經是朋友的面子上,換來的是什麼?
面對不要臉的人,就要用更加不要臉的方式。
王鐘極在一邊看不過去,便上前抓住了陳願的胳膊,他在稍微用點力的話,人就要被她給提起來了。
“陳願,你要不要臉?我特地找黎姐過來幫你,你竟然栽贓?”
陳願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惡狠狠地瞪着王鐘極。
屆時宋黎終于有了新動作,她站起了身來,反手把身後的椅子給撇到一邊,說:“來。”
林姝下意識皺了皺眉,不過隻在一瞬間,并沒有人注意到。随後她的臉上便挂上了笑容,把手機裡的那串号碼撥了過去。
“上來。”
“我艹你大爺!”王鐘極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又順手撈起另一把,朝着林姝那邊的人揮了過去。
“世紀大戰”一觸即發。
宋黎面對這個場面絲毫不怯,她在擊退向她攻來的人時基本上都是拳拳到肉,就像那位保安大叔說的,她的拳頭很有勁兒,也正是因為不會一擊制敵,所以才更容易地折磨敵人,反複嘗試她拳頭到肉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