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懂,你是讓我原諒你哪件事?”宋黎扭頭看向她。
陳願看着她淡漠的眼神,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原諒哪件事?她好像做了太多對不起宋黎的事情。
“陳願,我這次來幫你,不是因為我還把你當做是我最好的朋友。”宋黎說:“隻是念在你以前,确實有把我當過朋友,在我沒有生活費的時候幫助過我,還你人情而已。”
“我自認從來都沒有虧欠過你什麼,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一心一意把你當做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們到底不是一路人。”
宋黎:“今天過後,不管是你對我做過的好事還是壞事,都将一筆勾銷,我原諒你,同時我們也不再是朋友了。”
陳願愣愣地聽着她把話說完,然後看着她轉身離開,再看着周圍的所有人都跟着分散,最後隻留下她一個人。
宋黎生活裡的熱鬧原本也有屬于她的一份,但她所有的失去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最不無辜,甚至可恨。
宋黎走在回家的路上,被夏夜的晚風吹得腦袋有點沉重,直到回頭再也不見台球館的霓虹燈之後,宋黎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那林姝已經确認收款了,陸清澤和蕭然的消息也被衆多消息沖到了下面,讓宋黎好找。
蕭然:【宋黎,那三千字檢讨你寫了沒有?要不我幫你寫一點吧?】
梨:【我都忘了,沒事,我照着百度上抄就好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蕭然那邊沒有回複,應該是睡覺了,宋黎這才切到了陸清澤的聊天窗口。
陸清澤:【你不是說家裡沒人?】
陸清澤:【到家報個平安。】
陸清澤:【二十分鐘了還沒到家?】
梨:【你有事嗎?煩不煩?】
陸清澤:【你真的是回家了嗎?】
宋黎無奈地咂了咂舌,走到五樓的走廊邊上往樓下拍了張照發過去。
梨:【誰稀罕騙你?】
陸清澤:【最好是。】
梨:【沒事别給我發消息,很煩。】
宋黎發完最後一條消息之後便從兜裡掏出了鑰匙,插進鑰匙孔裡費勁兒一擰,這才把那破門給打開。
因為沒有電視看,手機又幹沒電了,宋别這會兒正抱着酒瓶子躺在沙發上睡覺,張着個嘴巴打着呼噜,聽得人心煩。
宋黎擰着眉進了房間,故意用力關門,就是為了把那好吃懶做的宋别給吵醒。
但是那人睡得太死,除了牆皮又掉了一塊以外,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本來今天可以體驗一下五星酒店的大床房的,宋黎躺在那嘎嘎硬的床闆上,望着天花闆回想那個房間的布局,和那張看起來格外柔軟的大床。
早知道就坐上去體驗體驗再走了。
宋黎煩躁地翻了個身,将被子蓋過了頭頂呼呼睡去。
和陳願把事情說清楚之後,她反倒輕松了不少,這天睡得還算安穩。
周日這天她坐在書桌前兩個多小時,就隻是為了抄那三千字檢讨。她雖然是在抄,但是不能完全照搬,如果這點道理都不懂的話,那挂在告示欄上展示的時候被發現未免也有點太傻逼了點。
于是就這樣修修改改,才花了那麼長的時間。
周一升旗儀式,郭靜把寫檢讨的學生的檢讨全部收了起來,但是沒有收宋黎的,因為她還要跟着優秀學生代表的後面上去把她寫的檢讨給念一遍。
郭靜:“宋黎你戴着口罩幹嘛?”
“感冒了。”宋黎随便找了個借口。
“一會兒上去準備一下,記得把口罩摘了。”
王鐘極扭動着手腕,說:“媽的,周末事兒多忘記檢讨這茬了,我剛才才在班裡把檢讨抄完,累死我了。”
站在宋黎前面的許珏問道:“你周末除了睡覺打遊戲,或者是到外面‘巡街’以外,還能有什麼事?”
“哇,你還真别說,這次還真多虧了我在外面巡街,不然事兒可就大了。”
“什麼事?”
宋黎被太陽曬得有些發困,這會兒正垂着腦袋閉目養神。
王鐘極興奮道:“上個周六,陳願惹到了隔壁街職高的人,後果挺慘的,得虧我及時把黎姐叫來,不然陳願哭幹眼淚都沒用。”
“說到陳願我就來氣,還好黎姐明智跟她絕交了。”
宋黎:“你再多說一句下一個絕交的就是你。”
王鐘極抿着嘴不說話了,這時隻能聽見江穎皓在台上演講的聲音。
“這就是你說的家裡有事?”陸清澤在宋黎耳邊小聲問。
她的語氣很冷,讓本來還在冒汗珠的宋黎霎時間打了個寒顫,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還有種負罪感。
陸清澤又說:“你是為了陳願,所以才不要我的?”
“喂,你用詞能不能嚴謹一點?什麼叫‘不要你’?”
“我懂,我才和你認識一周,比不上你們多年的感情。”
宋黎無語道:“你聽話隻聽一半嗎?你沒聽見王鐘極說我已經和她絕交了嗎?”
“但是你為了她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是事實。”
宋黎按了按突然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問:“那你想怎麼樣啊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