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則像是這花海中跳舞的仙子,輕盈優美。
一舞結束,萬花飄落,落了一地殘紅。
雲柳站在廊下,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開口冷冷道:“你就這麼糟蹋我的花?”
連玉吐吐舌頭,趕快扔了手裡的樹枝,提着裙子跑過去,拽着雲柳的衣袖,撒嬌道:“我錯了,姐姐别生氣。
等我以後賺了錢,給姐姐種一片更大的花園,好不好?要一年四季都開花,這樣姐姐什麼時候都能看花了。”
“停!”雲柳蹙起秀眉,開口道,“小小年紀,你這畫大餅的本事倒是溜,都畫到我頭上來了。”
連玉被當面戳破,也不尴尬,臉皮比城牆還厚,她擡起衣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嘿嘿直樂:“我可沒有給姐姐畫大餅,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姐姐,你不覺得我以後能賺大錢嗎?”
她松開雲柳的衣袖,掰着小手指數道:“你看看我這張臉,以後肯定能長成美人,琵琶又經過姐姐的調.教,肯定也能成為高手,現在我又學會了花容姑娘的劍舞。我都能看到在不久的将來,金銀珠寶乘着風撲進我的懷裡來。”
雲柳氣哼哼地在連玉毛茸茸的腦袋上用力拍了一下,道:“做你的青天白日大夢呢!”
“哎呀,姐姐,就說我跳的好不好嘛?我們吃完早食,合作一曲好不好?就像昨天晚上你和花容姑娘那樣。”連玉耍賴皮地又扯上她的胳膊。
“不行,你以後也不要再跳了,更不能被别人看見。”雲柳警告道。
“為什麼不能跳呀?”連玉疑惑地問道。
雲柳歎了一口氣,拉着她的手往屋裡走去,梅雪和黃莺也提着食盒跟了進來。
雲柳坐到桌子旁,看到兩人往桌上擺吃食,眼睛越過桌上的精美飯食望向門外,說道:“你們初來乍到,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一不小心就會跌落泥潭,甚至屍骨無存。”
原來,從前春香院也有過一個小長得特别俊俏的小姑娘,人水靈,手腳也柔軟靈活,跳起舞來婀娜多姿。什麼舞随便一學,比别人學一年跳的都好。後來這個小姑娘偷學了花容的劍舞,在院子裡跳,正好被花容瞧見了。
這花容是個心胸狹隘又刁鑽狠辣之人,表面上一聲沒吭,回頭就找機會毀了這個小姑娘的臉。一根簪子從鼻根劃到下颌,劃爛了半張臉。小姑娘哭嚎的聲音,整個春香院都聽得見。最後被擡出來的時候,那半張臉血肉外翻異常恐怖,有幾個膽小的丫頭見了直接被吓暈了。
連玉心道:這個花容姑娘也太狠了,外表看起是個氣質溫婉的柔弱美人,沒想到心裡卻住了個黑心羅刹。自己雖然不怕她,但也沒有必要去惹這個麻煩,以後還是偷偷地練吧。
她皺起兩條細長的小眉毛,看着雲柳問道:“那榮媽媽不管嗎?”
據她這段時間的觀察,榮媽媽對整個春香院有着絕對的掌控,不可能看着一株小搖錢樹,就這麼被毀了。
雲柳歎息道:“她正是抓住榮媽媽外出時間動的手,媽媽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對花容也沒有什麼懲罰?看她現在還是很風光啊!”練玉不解。
“事情已經發生了,懲罰有什麼用,總不能為一個廢了的丫頭,去懲罰樓裡當紅的姑娘。做這一行的,就是個利字當先,誰能賺錢,樓裡就捧着誰,一旦年老色衰,不能賺錢了,結局就是爛在污泥裡。”
雲柳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其實這小姑娘也有錯,她不該那麼張揚,沒拜師就偷學别人的劍舞,那是别人吃飯的本事,偷了就是去搶人家的飯碗,而且偷了不知道藏着捂着,還光明正大的在院子裡當着人家正主的面跳,這不就是妥妥地挑釁嗎?挑釁,她就挑釁吧!還不知道找個軟柿子捏,非得去觸花容的眉頭。這就是自以為聰明,其實蠢得無可救藥。”
連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就喜歡偷學别人的本事,雖然不是為了搶别人飯碗。
主要是在末.世養成的習慣,你多會一點兒,活下去的機會就多一點兒,而且現在這個世界明顯的也不安全,為了自保,還是得學,管他的江湖道義,以後偷着學就是了。
連玉拿起公用的筷子,給雲柳夾了個水晶蝦餃放在小碟子裡,嬉笑道:“姐姐,别生氣,我知道錯了,保證以後偷偷學,不讓别人發現。”
雲柳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幾下連玉的額頭,冷聲道:“我說了半天,你就聽了這個,膽子肥得不得了。”
連玉嬉皮笑臉道:“我又不是那個沒眼力見的小姑娘,我有姐姐這個大靠山呢!有姐姐在,我怕什麼。”
話音剛落,她就夾起一個小肉包塞進了嘴裡,快速吃了起來。
今天早上運動量過大,現在餓得感覺整個胃就隻剩了薄薄的一層皮,還貼在了一起摩.擦糾.纏,胃裡的酸水都要磨出沫來了。
雲柳看了看她狼吞虎咽的傻樣子,自己也夾起那個水晶蝦餃吃了起來,懶得再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