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莳漁轉過身就看到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笑聲就是從他這裡發出來的。
中年男子很快收斂了笑聲,抓了抓頭發:“看姑娘不是本村的人,竟然如此清楚王家大郎的情況。”
“幹紅娘的,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原來姑娘是紅娘啊。“中年男子恍然大悟:“不知姑娘可否給我家小女說個媒。”
聽到這話,蘇莳漁頓時來了精神,連眼睛都更亮了:“沒問題。”
======大理寺府======
宴聞祁正襟危坐的在案前批閱公文,緊抿的薄唇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的面前站着侍衛,正在彙報蘇莳漁這一天的行程。
正好講到蘇莳漁離開王家還是忍不住碎碎念時,宴聞祁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眼角有不易察覺的笑意。
彙報完畢,侍衛姜一躊躇片刻還是開口道:“大人,您覺得蘇莳漁真的能混入媒婆圈中麼?”
“哦?”
“雖然她是能很快讀出媒婆内在的信息,但她這種沖動性格,遇到品行稍不好的男子都不想去做媒,太過正派的性格似乎不太能融入到我們要調查的媒婆中。”
宴聞祁這才從公文前擡起頭:“這才第一天,就這麼急着下定論?”
從小跟在自己主子身旁的姜一明顯感受到他的不悅,沒有再說話低頭退了出去。
晨光熹微,已是季月煩暑。
蘇莳漁起了個大早,腦中回想起昨日晚上那叫劉華的中年壯漢拜托她給他女兒說媒。
劉華早年喪妻,一人當爹當娘的把姑娘拉扯大。因他是個屠夫,村裡人都嫌棄他的職業不願與他女兒婚配。
媒婆說媒也都是直接略過他家的。
昨天她有跟着劉華去見了小姑娘劉雨,前幾年剛及笄,正是婚配的年齡。
小姑娘倒是身形小巧,對人乖巧又可愛,笑起來像抹了蜜一樣甜。
并且她的刺繡也是一絕,已經能用手藝養活自己了。
邊想着,蘇莳漁在一家早飯店坐下。
在等早飯的間隙,習慣性的觀察着過路人。
“你說說你,樊家的小娘子哪裡不好,你怎麼又給拒絕了?!”
“媒婆都快被你拒絕的氣着了,都發話沒法給你說媒了!”
“考取功名是重要,可你看看現在哪個不是先成家再立業的,也好有個人照顧你!”
“娘!婚姻之事自是要兩情相悅才行,我的确不喜歡那些姑娘又何必蹉跎她們。更何況,成婚兩人本應相互扶持,怎可為了要人照顧才娶妻呢!這絕不是大丈夫所為。”
“你這孩子!仗着自己多念些書,還教訓起娘親我來了!”
“反正你今年必須和我成婚!”
男子剛剛一番發言讓孫莳漁挑了挑眉,往聲源望去,是一個大約一米七五,長相書生氣的男子。
大娘教訓完自己的兒子,就把早飯端到蘇莳漁桌上。
蘇莳漁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媒婆證明放桌上:“大娘,我這倒有一個不錯的人選。”
一聽這話,大娘都渾身來勁:“小娘子!你要是真做媒成功,以後你就來我這免費吃早飯。”
蘇莳漁笑着搖搖頭:“不過那姑娘的爹爹是做宰殺豬牛羊活的,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芥蒂?”
“當然小姑娘是極好的,一手刺繡活已是能掙取些銀兩了,待人也是極有禮貌分寸的。”
還沒等大娘子答話,不遠處的男子就一個箭步上來:“當然不會芥蒂,屠夫怎麼了,都是靠自己努力生活。”
這一番話讓蘇莳漁有些意外,她沒想到前腳還各種拒絕說媒的男子,現在卻比誰都激動的跳出來。
看來有戲!
“等等!屠夫啊!你不會說的是劉家的姑娘劉雨吧?”
“你們認識?”
“那倒也不是,隻不過我們這用的肉都是從劉家進的,因為量不大,所以都是小姑娘送來的。”
大娘激動地拍了拍桌子:“你别說,這小姑娘我還挺喜歡的,嘴甜又機靈,是個能來事的!”
蘇莳漁瞥到男子發紅的耳朵,露出了一抹壞笑:“既然剛剛令郎說婚姻之事必須兩情相悅,不若午時我帶劉姑娘過來,讓兩人先互相了解一下?”
“這感情好啊!現在說媒的就介紹一下對方家境,兩家小的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就由我們這些做爹娘定了,我也覺着草率。”
這大娘倒也是爽快人。
蘇莳漁回劉家和小姑娘說了這事,沒想到一向開朗大方的劉雨竟嬌羞地點頭。
她摸了摸下巴,不對勁,這兩人不會就差她去捅破窗戶紙吧。
蘇莳漁帶着劉雨準時到了約定好的酒樓包廂内,這叫王淵的男子早已等候在内。
桌上也擺滿了各式的茶點。
她一進去,就見王淵的視線早已越過自己鎖定了身後之人,整張臉紅的如煮熟的蝦子。
三人落了坐,王淵着急忙慌的給兩人添置茶水,手一抖,茶水都撒了一大半。
一聲輕笑在蘇莳漁身旁響起,是劉雨,她低着頭臉微紅。
這下王淵臉上的紅暈更深幾分,都快蔓延到脖子了。
“咳咳,劉小娘子,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早飯店的大郎王淵。”
蘇莳漁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此前你們應該見過面吧。”
劉雨這才擡起頭輕聲說了聲嗯。
這下輪到王淵低頭裝鹌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