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媚娘一雙丹鳳眼狠厲的掃過底下人,蘇莳漁明顯感受到她的注視:“王媒婆連接被人告上官府亂做媒,污了我們的名聲,我扒了她媒婆身份以儆效尤,望你們好自為之,如若有人再犯,下次的懲罰可就不會如此輕了~”
蘇莳漁低着頭,看來她們應是知曉了她和宴聞祈的關系,恐怕大半是猜出宴聞祈想端了這公會。
這會兒特意演一出戲給她看呢。
蘇莳漁隻覺得前路一片黑暗,看來她找尋證據的難度又增加了。
腳步虛浮地走出公會,身上的大氅本就不合身,壓在她身上感覺更重了。
腦海裡不斷想着各種獲取信任的辦法。
直到她身前發出了一聲重物掉落的聲音,才讓她回過神來。
看着跪在她眼前的人兒,蘇莳漁才發現自己走進了胡同處,而她的右側應是曾老爺的宅邸。
不期然的和剛起身的女子對上眼,她雖着了一身小厮的袍子,可臉蛋細膩的如刨了殼的雞蛋,睫毛卷翹,眼裡是被保護的很好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曾千金?”蘇莳漁試探着出聲。
“我不是!”一出聲,女子也發現自己的聲音太過柔和,又粗着嗓子說道:“我隻是曾家的小厮,出來幫小姐采買東西。”
漏洞百出的回答再配上她這玲珑的身段,讓蘇莳漁一時無言。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曾苒苒将包袱抱在胸前,狠狠地瞪向蘇莳漁。
“曾千金,這是要離家出走還是私奔?”
“我都說了我不是……唔唔唔……”
蘇莳漁一手捂住了曾苒苒的嘴巴,一手做了噤聲的手勢,頭向右偏去,暗示口子處明顯有曾家的家丁在找尋什麼。
好在這不是死胡同,她一路掩着曾苒苒倒也避開家丁遠離了。
“不要以為你幫了本小姐,我就會感謝你!”說着曾苒苒從包袱中取出一塊銀錠抛向蘇莳漁:“這是賞你的,不要再跟着我了。”
蘇莳漁眼疾手快的接住銀錠,向上抛了抛:“曾千金要是不告訴離家出走的理由,我這就嚎一嗓子曾家千金在這裡,我相信曾老爺為了感謝我會給我更多酬金的。”
“你!”曾苒苒跺腳:“你莫要給我做媒了,我已有心屬之人。”
蘇莳漁揚眉,看來一切的确在她的猜測中,她之所以查不出任何,因是他實屬不喜歡自家女兒看上的對象,怕她被毀了名聲,才封鎖了所有消息。
“曾千金不如告知我你心悅的對象,這樣我也好勸勸曾老爺,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蘇莳漁最後一句話太有說服力,曾苒苒也覺得喜歡一人沒什麼好掩藏的,直接道:“是顧家的六郎,顧遠。”
顧遠,蘇莳漁是知道的,顧家連生了五胎都是女兒,這才在第六胎老來得子,全家自是愛護極了。
甚至五個姐姐出嫁的彩禮都留給了這個弟弟。
可惜這顧遠是個混不吝的,表面上像個文人墨客,參加雅集賣弄文學,卻是個連個童試都參加五次未過之人,暗地裡更是喜歡去煙柳之地,出手闊綽,很快就把彩禮錢都花完。
蘇莳漁神色複雜的看着曾苒苒,她說着顧遠的名字滿是驕傲,眼裡是顯而易見的愛意,明顯是愛極了。
“這顧遠可是家中獨子,必不會肯贅婿于曾家。”
曾苒苒臉上染上紅暈,一臉嬌羞:“要是能和顧郎在一起,我自是願意嫁過去的。”
“這顧家世代都是佃戶,與曾家實屬不配。”
“我自會帶着千萬嫁妝過去,況且顧郎才華橫溢,等他考取功名,倒是我這上不得台面的商賈之戶配不上他。”
蘇莳漁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帶着千萬嫁妝過去挖野菜吃麼。
“可他二十五有餘,連童試都未過。”
曾苒苒淚盈于睫:“童試未過,那是那些考官不懂欣賞,他總會遇到賞識他的大人,高舉狀元的。”
蘇莳漁決定最後扔下重磅:“那曾千金可知,顧遠經常去那煙柳之地,恐怕早已不幹淨了。實屬配不上你的一片真心啊。”
曾苒苒剜了她一眼:“你不知,顧郎二十五有餘還未娶妻,那都是為了等我。可為了不讓人誤會他是斷袖,才去那煙花之地證明自己,可他向我保證過,他從未碰過那些妓子。”
蘇莳漁痛苦的閉上眼,明明曾老爺思想超前想要贅婿,怎生的女兒是個戀愛腦還怪會pua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