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謊言。
什麼不愛錢财,不貪權色、什麼清風朗月、正人君子、什麼心裡隻有曾苒苒一人、全都是謊言!
“不要看!”曾苒苒倉皇地哭腔聲響起。
不知是讓蘇莳漁不要看她落魄難堪的臉面還是屏風處令人惡心的畫面。
看着曾苒苒的下唇都咬出了血,蘇莳漁握起曾苒苒涼透的手,語氣溫柔而又堅定:“我帶你回家。”
曾苒苒沒有回答她,隻是如斷了線的木偶任由她牽着往前走去。
“如今就等曾雨青這個老不死的快點入土,好讓我早點掌控曾家。”
“你不怕曾老頭對你有所防備,留一手?”
“呵,你是沒見到這死老頭是怎樣卑躬屈膝來我家的,不管我們開出什麼條件他都應允,就差把歸雲棧給我求我娶她女兒了。”顧遠不屑冷哼道:“他留一手最多也是給他女兒,可惜曾苒苒是個傻的,我說幾句好話,曾家的一切她立馬就能雙手奉上。”
“顧公子要是需要這老頭早點入土,盡管吩咐我們。”
一群人不懷好意的大笑出聲。
曾苒苒甩開了她的手,蘇莳漁看着她大步走向顧遠的包廂。
蘇莳漁暗道一聲不妙!這些人早些就想着能輪曾苒苒,她一進去這不就是羊入虎口麼!
她在出發前就和曾苒苒約法三章,不管發生什麼的,都不能沖動,要先回家。
那時候的女子還滿臉驕傲,勝券在握的說她倆進去也隻是見證顧郎的人品,有什麼好沖動的。
可萬萬想不到聽到的卻是如此污言穢語、滿口貶低。
她意外的是驕縱如曾苒苒忍下了顧遠說她的不是,沒有當場去對峙,而是選擇離開。
但這樣一個被寵壞,為了婚事公然威脅她爹的女子,卻忍受不了别人把主意打到她爹爹身上。
曾苒苒一把推開顧遠所在的包廂:“顧遠!你真當本小姐非你不可麼!”
進去的曾苒苒哪還有剛才的悲痛心死,睥睨的眼神看着房裡的人,宛若看着一群垃圾。
顧遠很快認出闖進來的人是穿男裝的曾苒苒,臉上快速閃過一絲慌張,推開在他懷裡的妓子。
“顧公子何必如此慌張!這曾小姐都送上門來,來勾欄院的能是什麼正經人家姑娘,顧公子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這裡把她辦了,往後曾苒苒失清白于你,這不嫁也得嫁啊!”曹覺陰恻恻地笑着,走到門邊就要去關房門。
眼見被顧遠拉扯到暗房中的曾苒苒。
她明明提前都下了雙重保障了!曾老爺派的人和伍昭怎麼都還沒出現!
如今她再去找人肯定是來不及,蘇莳漁心一橫腳一跺,在曹覺關門前,沖了進去!
“苒苒!咬他!踢他下盤!”
還未等她上前去拉曾苒苒,她先被曹覺禁锢住:“這還有一個娘們啊!夠勁!我喜歡。”
“啊!!!”
顧遠的慘叫聲傳來,她讓曾苒苒做的應該奏效了,心下也算是放心點。
蘇莳漁也不含糊,下嘴就要去咬曹覺,他早有所覺,單手扣住了她的臉頰。
蘇莳漁被迫仰起頭,張開嘴。她想用手肘擊上曹覺的胸膛,可男女力氣實在是太過懸殊,他一隻手就反絞住她的雙手,讓她完全無法動彈。
曹覺貼近她的脖頸間,腥臭的酒肉味撲面而來:“這麼辣的娘們,兄弟幾個一起上才能嘗出味道啊!”
“曹兄!還是你夠意思!”屋内的衆人笑得猥瑣湊了過來。
“砰!”門被人撞開,力道之大連兩扇門都轟然倒地。
“夭壽咧!我的花梨木門!!!”
伴随着老鸨的心痛聲湧進了不少人。
片刻之間就把這間不算小的廂房站滿了。
曹覺還沒拿着她威脅來人,就被宴聞祁的手下制服。
“苒苒還在裡面!”看到曾雨青親自帶着家丁,還有前來的伍昭,蘇莳漁立馬給他們指路。
她刻意不去看宴聞祁投過來關切的眼神,手腕卻被他拉住。
她視線向下,沒有說什麼。宴聞祁卻像是知道什麼般松開了手。
隻是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太過直白,讓她想忽視都難。
在宴聞祁的手快碰上她剛剛被曹覺掐紅的臉頰時,她出口道:“我是不是又給宴大人添麻煩了?”
眼前的手停頓在半空,慢慢握成拳,輕不可聞的歎氣聲響起,宴聞祁最終放下了手:“沒有,你做的很好。”
宴聞祁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可以幫你擺平所有的爛攤子,也不會責怪你的莽撞,亂來。
末了,還會誇你,簡直……溫柔的不講道理。
蘇莳漁克制住自己内心不斷湧出的酸澀心情:“宴大人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斷不然讓你白白廢掉我這一顆棋子。”
他沒有再說話,眼睑微微下垂,淺淡的眸子注視着她,柔和中帶着一絲暖意:“蘇姑娘……”
“小漁!”
曾苒苒慌亂地跑了出來,神色裡面滿是擔憂。
她的身後還跟着似是劫後餘生的曾雨青和伍昭。
蘇莳漁紅腫的臉頰被曾苒苒顫抖的雙手撫上。
蘇莳漁低頭看着一下子就紅了眼眶的曾苒苒,安撫道:“放心,我沒事!大家都來的很及時!我們都沒有事!”
“哇嗚嗚嗚嗚!”曾苒苒終是再也忍不住,抱着蘇莳漁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