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莳漁坐在案桌前,當然來紅娘所學習的也不是所有都适合當媒婆,可有些可憐的女子,蘇莳漁也不忍心直接拒了她們。
她在紙上寫寫畫畫,規劃着紅娘所還需要哪些職位,可供這些女子上崗。
蘇莳漁用筆杆戳着額頭,目前前台可以要一個,賬房先生要女子的話好像有點難度?人事估計也需要一個,還有采購也需要,唔……這些技能好像也要去教。
再不濟,或許打掃衛生之類的也是需要女子的嘛。
越往後盤,蘇莳漁才發覺在這個時代,對于教育資源的傾斜都給了男子,女子好像除了待嫁在家中,等待開盲盒,能選擇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即使像孫怡這樣有一技之長的,也是幫忙給家裡賺錢,永遠被爹娘掌控,她自己根本走不出那一方小天地。
想到孫怡,蘇莳漁握着毛筆的手無力垂了下來,紙張被墨水暈開。
“小漁師父,有人前來拜訪。”蘇透敲完門,才探出一個腦袋悄悄看她。
蘇莳漁隻覺得好笑,她放下毛筆起身徹底打開門。
蘇透後面站着是一位公公樣打扮的男子。
蘇莳漁仔細在腦中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認識眼前的男子。
蘇莳漁恭敬的行了一禮,眼神帶着疑惑,還未等她開口。
面前的男子倒是先說了:“雜家是尊淑妃娘娘的令,請蘇姑娘今日前往鐘粹宮一聚。”
蘇莳漁坦然應下,順手塞了銀子給這位公公,跟着他到了紅娘所外,上了等候多時的馬車。
馬車内就她一人,蘇莳漁這才思考起來。
淑妃娘娘……
經過這幾月的社交,雖然她并沒有見過宮裡的娘娘,但也知道個大概。
這淑妃娘娘可不就是啊澈的母妃。
蘇莳漁想到啊澈前不久才拒了右相之女的親事,也聽說了淑妃娘娘對于啊澈的親事頗為着急。
如今讓她一個媒婆進宮,想來應是讓她給啊澈做媒吧。
想通這一點,蘇莳漁也就定定坐在馬車上等待入宮。
聽聞淑妃娘娘也是她剛到都城那一日,聖上才放淑妃娘娘從冷宮出來。
蘇莳漁在鐘粹宮内不着痕迹掃了一眼,這滿目的華貴的擺設,完全看不出眼前的貴妃是剛從冷宮出來的。
“你就是蘇莳漁?給樂甯公主和左相之女做媒的蘇媒婆?”
“回娘娘的話,是我。”
“擡起頭來和本宮說話,本宮最不喜低着個頭講話的,本宮可沒興趣看你們的頭頂,髒死了。”
蘇莳漁應下後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世美豔的臉龐。
蘇莳漁不禁感歎,啊澈那濃如香醇烈酒的長相應是随了眼前的淑妃娘娘。
都瑰麗的不可方物。
許是蘇莳漁眼内明顯的經驗之色取悅到了淑妃,她高傲的語氣柔了一絲。
“想不到如今名動都城的、炙手可熱的媒婆看着那麼小,你今年幾何了?”
“回娘娘的話,民女已有20了。”
“對于媒婆來說,着實是小了點。”這句話淑妃是對着身旁的嬷嬷說的。
嬷嬷站在一旁笑道:“這蘇姑娘既然是被聖上親自題為金牌紅娘的,顯然應是有些本事的。”
“也是。”淑妃擡起戴着護甲的手指:“蘇媒婆,吾兒三皇子澈兒也不小了,我命你一月内給他做成媒。”
“淑妃娘娘,民女還需要親自問下三殿下的意願。”
“呵。”一聲冷笑從頭頂響起,淑妃搭着嬷嬷的手踱步走到蘇莳漁跟前。
“蘇媒婆,本宮如今讓你給澈兒做媒,是給你面子。你并沒有拒絕本宮的權力。”
“當然本宮也不喜歡強人所難,你要是不想接這活,那就在這接完些闆子再走。”
輕飄飄的語氣透着濃濃的威脅。
蘇莳漁後背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她語氣未變:“淑妃娘娘誤會了,三殿下既然拒了右相之女的親事,說明我們不能随意給他定親事,我的意思是我自然要摸清三殿下的喜好,這樣才能讓三殿下娶到心愛的姑娘。”
“蘇媒婆,本宮要在這裡提醒你一句,澈兒畢竟是三皇子,不是什麼啊貓啊狗能當皇子正妃的,想必你們做媒婆的也該懂得什麼叫門當戶對。”
“自然是的,淑妃娘娘放心,我給三殿下選的人選自不會辱沒了三殿下的身份。”
“算你識趣。”淑妃擺了擺手:“本宮也乏了,希望能早日聽到好消息。”
“是。”
出了鐘粹宮,蘇莳漁長長輸了一口氣,想不到内裡害羞寡言的啊澈,他的母妃倒是一個狠角色,動不動就要打人闆子。
蘇莳漁很快調整了緊繃的情緒,随着婢女的引路,她腦中甚至還會胡思亂想慶幸自己沒有穿到什麼不受寵的妃子身上,以她的宮鬥水平,搞不好都活不過幾日。
“小漁。”
剛走到宮門口,宮外急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