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宮北樂猶記得第一次見到綠蟻時,她那副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九百年才結一次的還魂葉已經被你給吃掉了,你若是再受上次那樣的傷,我可救不了你。”
綠蟻聽到她這樣說忍不住笑了,擡起手彈了彈她的腦門:“這段時間我可一點都沒有耽誤修煉,已然有所突破,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被人打得如此狼狽了。”
她知道宮北樂是在擔心她的安全,她何嘗不擔心獨自居于宮中又毫無自保之力的宮北樂呢。
斂了笑意,綠蟻沉着語氣嚴肅地道:“咒術既是給我帶來危險的所在,卻也是我最後一張底牌。原本我還在擔心那些殺手實力太強,也許逼不得已時我會動用這張底牌。如今看來卻是大可不必,再加上我現在已經突破,摸到了化神境的門檻,即便不使用咒術,也沒有人能夠傷到你我。”
“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唯一會帶來威脅的便是這與生俱來的上古巫族血脈。所以我想要去求路之遙替我解除封印,唯有如此我才能繼續留在古水國,不用時刻擔心因為巫族血脈而引來殺身之禍。”綠蟻向宮北樂解釋着自己需要立馬動身的原因,最後向她保證:“三個月之内,我一定回來。”
“好。”宮北樂點了點頭,她們二人之間其實早已無需多言,“我和櫻兒一起為你收拾行李。對了,你不是愛喝我釀的酒麼?我也替你裝上兩壺。”
宮北樂極有行動力,說着便喚來櫻兒,兩個人立馬就開始為綠蟻收拾包裹。
綠蟻本想說自己根本用不上那些東西,但看見宮北樂和櫻兒忙前忙後地替她收拾,便也就沒有開口,靜靜地注視着她們忙碌的身影,然後從宮北樂手中欣然接過那重得不能再重的包裹。
“我們等你回來!”宮北樂沖着綠蟻揮手,一如既往笑得燦爛:“我已經拟好了第三道法令,等你回來便也正好到了推行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看到一個煥然一新的古水國了。”
綠蟻點頭,轉過身背對着宮北樂揮了揮手。
她将宮北樂的笑顔烙印在了心裡,然後帶着對她們的牽挂離開了古水國。
她知道,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她前往西方昆侖之境尋見了路之遙,也許用不了三個月的時間,她便可以用全新的面貌回到古水國了。
到那時宮北樂一定會笑着問她路上的際遇,還會從桃花樹下挖出一壇親自釀的酒,像從前那般與她一起在公主殿最高的屋檐上對飲。
綠蟻這麼想着,加快了前往昆侖之境的步伐。
她沒有想到,在她離開一個月後,古水國君在其他咒術師的幫助下醒了過來。
在他醒來的同一天,古水國中的貴族對宮北樂展開了瘋狂的反撲。
他們沉寂了兩年,仿佛一直在蟄伏等待着這一天。
等這一天真的來臨,他們燃燒着隐忍了兩年的怒火沖進宮中,闖進公主殿撕毀了她正在修改的第三道法令。
緊接着宮北樂被古水國君打入大牢,并以謀害國君、篡奪皇位的罪名親自宣判了她的死刑。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宮北樂猝不及防。
在捉拿她的侍衛與守護她的親衛發生刀劍沖突時,她艱難地在一片混亂中保持着清醒理智,迅速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斷,喝退了死死守在她身邊的親衛。
寡不敵衆,倘若侍衛們在捉拿她的途中發生了沖突,父皇可以立即下令斬殺她。
被押進大牢,雖然仍舊會在一個月後被執行死刑,但她至少多了一個月的時間等待轉機。
隻要還活着,就會有轉機。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個轉機是以櫻兒的性命為代價換來的。
在她被關進大牢之後,櫻兒于暗中多次走動,終于在幾日後得到一個悄悄探視宮北樂的機會。
“今日值守宮門的侍衛是第九營的人。”櫻兒一見到宮北樂,沒有多言,直接告訴了她這樣一個關鍵信息。
宮廷侍衛中的第九營是宮北樂執政期間新增的一營,雖然宮廷侍衛的職責隻有效忠國君這一條,但第九營中有不少人是暗中支持宮北樂的。
櫻兒将一個出宮令牌塞進宮北樂的手裡:“我已經提前打點過了,到時他們會放你出宮的,這個令牌隻是走一個過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