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啊,養育之恩大過天,誰讓他打不過任飄渺也搶不過溫皇呢。
所以當他和随風起一戰,看見煙塵中站着日思夜想的姑娘後,忍不住要攬她入懷,互訴衷情起來。
“白比丘?她的确救過我,但我和她絕對沒有别的!”劍無極右手放在胸口,“蝶蝶,我隻喜歡你!安倍和白比丘的關系倒不錯,好像是家族淵源……”
“誰問你這個了?不請自來把人帶進還珠樓,主人知道定要生氣。”
“還有,最近訪客繁多,待會兒你見到白比丘,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攔住那位安倍先生,别讓他驚擾了主人和越姑娘。”
劍無極懵懵地撓了撓頭,”越姑娘?“
“越姑娘是主人的貴客,至少現在是。她……不是壞人。”鳳蝶沒有多說,急匆匆地吩咐門人去接安倍博雅和枭嶽,引着劍無極向深處走去。
花叢、躺椅、茶桌、一具“屍體”、一男一女。
“她就是越姑娘。”鳳蝶止住腳步,劍無極見一名素衣女子坐在輪椅上,青絲披散,腰側系了管沁紅的白玉箫。正背對自己,和白比丘說着什麼。旁邊是懶洋洋搖扇的老丈人,一副等人端茶倒水的模樣。
聽蝶蝶的語氣,應該是白比丘在還珠樓出事,所以才讓自己攔着安倍,怕他去找老丈人算帳不成反被砍才對,怎麼是這麼和平的場景?
他剛想發問,隻見身邊鳳蝶神情恍惚,喃喃自語道:“不死傳說……果然是真的。”
不、不對,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上前和老丈人打招呼?
“蝶蝶啊,你主人最近心情好嗎?”
“……”
回過神來的鳳蝶白了他一眼,“主人當然很好,見到你才會不好。你的劍法練得怎麼樣了?東瀛高手頗多,可不能怠惰了修行。”
“放心吧!”劍無極拍拍胸脯,眼中全是少年意氣,“我已經變強了,再過幾年,一定能讓任飄渺刮目相看!”
“是嗎?”
鳳蝶眼角彎彎,笑容與神蠱溫皇如出一轍,她慢悠悠踱至劍無極背後,一把将愛人推了出去。
“那就,别讓主人久等了~”
越長玦正和白比丘寒暄苗疆風土人情,忽然聽到一聲驚呼,正好撞上劍無極驚恐的眼神。
腰佩長劍,一身東瀛打扮的俊秀劍客,背後還站着笑意盈盈的鳳蝶,想必他就是劍無極了。
隻是……
越長玦轉過頭,毫不意外地看見還珠樓主面色一冷,從神蠱溫皇瞬間切成任飄渺,比先前淩厲數倍的殺意伴随無雙寒芒,襲向可憐的青年。
有個在意女兒的老丈人罷了。
劍無極緊急拔劍,一邊大喊“哇靠”“可惡”,一邊在鋪天劍芒下狼狽逃竄,帥氣面容被割出道道血痕,看上去頗為凄慘。盡管如此,他還是勉力揮劍,為自己在劍光中圈出一小塊立足之地。
宮本總司的弟子,又修習飄渺劍法,并在此基礎上自成劍招。所有人都明白,隻要他劍心不改,假以時日,必能天下聞名。
“二位,夜色已深,貧尼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
鳳蝶連忙起身挽留:“大師要走了嗎?我已派門人接應安倍博雅和枭嶽,既然大師與他們是舊識,何不再留一會?”
“貧尼與他們并無相見的緣分,天地廣闊,終有時日再見。”
“這……請容我禀告主人。”
微笑目送鳳蝶遠走後,白比丘雙手合十,向越長玦行了一禮。
“大師這是?”
“阿彌陀佛,今日多謝姑娘轉圜施針,若非如此,即使貧尼身體有異,也要昏迷數日。”
“怎麼會呢?”越長玦啞然失笑,“其實我同樓主一樣,也好奇大師是否真的長生不老,這才鬥膽借用肉芽針,來滿足自己的疑惑。”
白比丘眼神平和,“那麼,姑娘得到答案了嗎?”
“當然,八百比丘尼是世所罕見的奇迹。長玦不再有疑。”
疑問還是有的,隻是情報不足,需從你的舊識處多套些話,才能進一步推論。
越長玦一陣懊惱,用肉芽針紮白比丘有什麼用,最快最直接的方法難道不是給自己來一針,确定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嗎。
呃,倒也不用拿本人當試驗品。
“離開還珠樓後,大師欲往何處?”
“貧尼自有貧尼的去處,”白比丘打了個佛偈,眼中泛起憐憫,“姑娘呢,身中劇毒,為何還要自困囹圄?還珠樓雖為天下第一樓,卻不是治病的地方,以毒攻毒,終非良醫之術。”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褐漆藥瓶,塞在越長玦手心,“貧尼救治的病人中,隻有小半死于疾病,更多是被活活痛死,慘不忍睹。此藥不能解毒,但可鎮痛,姑娘長夜難寐時,不妨嘗試。”
越長玦摩挲着瓶身,意有所指道:“患不複醫。”
“姑娘視溫皇為良醫?”
越長玦笑而不語。
“貧尼告辭。”
“大師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