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她的工作人員年齡在二十五上下,母胎單身至今,這一聲甜甜的哥哥,差點讓他扛不住。
“我不記得了。”不過他到也沒隐瞞,誠實地說。
程三好臉靠近攝像頭,透過這個動作,與對面的工作人員對視。
“那你有電話嗎?”她的睫毛很長,輕輕眨一下,襯得整個人柔和起來,“他發高燒了,不能等。”
工作人員也覺得這件事不敢托大,于是伸手從衣兜裡掏出電話遞給她。
解鎖密碼後,程三好正要撥打張導的電話,然而一看信号,隻有忽明忽暗的一小格。
“你的手機沒在通信範圍内。”
冰冷冷的電子音讓在場的幾人終于遲鈍地意識到——這下真完球了。
另一個拍肖樂保的攝像機大哥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過去還是沒信号。
程三好腦子裡回憶了一遍上山的路,決定自己先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村民上山踏出來的路。
“你們倆陪着肖樂保待在此地,哪裡也不要去。”她走之前叮囑工作人員。
被叫哥哥的那人,急忙叫住她,眼神躲閃:“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這個男生的小心思全表現在臉上了,程三好就像個隻管撩不管售後的渣女,不近人情地道:“不行。”
說完,折下一根樹枝,拿上鐮刀往深處走。
這個山坡離他們小屋有點距離,程三好決定一直往山頂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寬闊的視野。
樹林裡遮天蔽日,擡頭隻見高大的松樹。
明明周圍都是樹木,而且放眼望去,都會被樹叢遮住,可森林就是會讓你産生一種曠離。
一種來自古老靈魂的呼喚。
可能是因為外面的世界飛速發展,隻有這些地方尚且能讓人穿越時光,感受到最伊始的生存方式。
以天為被,以地為鋪。
林中有蜘蛛網,程三好用折下的樹枝掃掉,才繼續往上爬。
按理說他們是順着路上來的,哪怕走遠了些去砍木頭,也不至于一下就迷路了。
歸根原因還是不熟悉,而且也沒有做記号。
時近午時,本就沒吃多少東西的胃微微抽痛,像是在斥責她這個蠢笨的主人。
程三好拽着一根樹幹,往上攀上去。
這座山想來很是陡峭,垂度大,越是向上越是費力。
翻過這個坎,眼前一片平地,樹木稀疏,光亮很盛,有很多被砍伐後剩下的樹樁。
樹樁上生長着雜草和野花,瞧着蠻好看。
但是程三好并沒有因此展顔,因為她的期待落空了。
不論她從哪個方向看去,都被樹木遮死了視線。
坐在樹樁上短暫地休息了一下,她準備下山。
肖樂保斷斷續續地粗喘氣,覺得身上肌肉要痛死了。
想要捶打酸痛的大腿,手都舉不起來,像是有千斤重。
“咳咳咳,我大哥還沒回來?”他捂着嘴咳嗽,擡頭弱聲問。
工作人員心裡也焦急得不行,說:“還沒,你怎樣?”
“不好,”肖樂保重新将頭搭在曲着點膝蓋上,莫名消極,“難道我一沖鋒陷陣的勇士要殒命于此嗎?蒼生大道還等着我。”
工作人員:“……”
都什麼時候了!
大腦混沌,迷糊迷糊的,肖樂保不想暈過去,嗓子痛都還要自娛自樂。
“希望張導從天而降,踩着七彩祥雲來救我。”他閉着眼睛,自言自語,“就是以身相許,我也是願意的。”
工作人員瞪大了眼,然而随着這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往側旁倒去,才慌忙上前。
拍他的攝像機大哥扶住人,低頭去看,人似乎已經燒得暈過去了。
而此時的程三好也臉色難看。
她一路都做了記号,所以想要找到肖樂保他們不難,但是遇到一頭黃鼠狼,是她沒預料到的。
它的嘴很尖,毛是褐黃色的,眼睛細細的。
伏低着身體,尾巴高高翹着,是攻擊或者是戒備的狀态。
程三好丢了樹枝,握緊了鐮刀手柄,眼底有厲色。
——出去後燒個香吧。
這段時間過分倒黴了。
……
在地裡挖土豆的三人回到小屋準備吃午飯,路過菜園子位置時,發現并沒有人。
韓小希轉了一圈屋前屋後,都沒看到人。
“不應該啊,”她與趙柯對視,“隻是砍點濕柴,不至于耽擱這麼久。”
趙柯也覺得奇怪,猜測說:“可能遇到麻煩了。”
那頭的張導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給工作人員打電話也打不通,見他們過來,就皺着眉問:“他們還沒回來?”
韓小希神色擔憂地搖了搖頭。
“你們誰看到程三好他們是去了哪座山,通過哪一路?”張導今早家裡有事,來得遲,所以拍攝的任務都是交給副導演的。
綜藝本來就是拍日常而已,副導演就沒怎麼上心關注,他說:“是小李和小潘負責拍的,我當時在棚裡和後期搞剪輯,就沒注意。”
其實這種情況真的不怪任何人,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監督着他們的行蹤。
農村山多,連綿不絕,不熟的人走進去繞個三天三夜也可能出不來。
韓小希隻能說:“我瞧着他們是往公路的北面去的。”
小屋側旁不遠處就有一條公路,東西向,大家去鎮上或是城裡都要通過這條路。
路的兩旁有大量的土地山林,程三好他們應該就是去這些地方了。
張導想要召集人去找,但是人手不夠,想了想還是打給了江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