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見,我現在的确遍體鱗傷,但我不後悔。相信看過大象娛樂官方發出的視頻的朋友也從中發現了一些細節,沒錯,我的确存心激怒我的父親,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他會下手如此重……”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所遭受的一切遠比我在視頻裡說的要多得多,錄音是我錄下來的,也許會有人說我心機重,那也無所謂了。”
程三好苦笑了一下,接着面對鏡頭繼續道:“我之所以這麼做,絕非僅僅是因為最近針對我的謠言,而是心中不平。”
“在我兒時需要依賴父母的時光裡,他們成為了我心中的陰影,等到我終于拼盡全力以為擺脫他們可以獨立生活時,為何又要成為我工作上的阻礙,明明我什麼錯都沒有……我有何錯?”
“我隻是在努力地活着罷了了,我從未想過要以這種方式來博得同情,鮮血淋漓地剖析自己,展露自己,就為了破除那些莫須有的謠言,可我不這樣做,我永無甯日……”
視頻裡的人眼神漸漸堅定,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我便将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那些所有的黑暗和邪惡盡管來,我将無懼所有!”
黑夜長得像是沒有盡頭,可人們心中還是清楚,曙光終會到來。
觀看完視頻的人一時間沒有動,世界好似變得安靜了,擡頭朝窗外望去,白色的像羽毛一樣的東西緩緩飄落。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了。
嘈雜紛亂的聲音淹沒在翌日的大雪下。
……
“沒事吧?大哥。”
肖樂保正在去往萍水鎮的路上,昨晚在賓館簡單地休息一下,第二天早晨就出發了。
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都被銀雪裹上了白色的被子,看到微博熱搜後第一時間就打給了程三好。
“沒事。”
女生端着個玻璃杯站在落地窗前,睡衣寬大地攏在她身上,手上臉上都是創可貼,窗子打開着,寒風簌簌,她像是沒感覺到冷,淺酌了一口牛奶,淡淡地回了一句。
“抱歉,什麼忙我都幫不上你。”電話那頭傳來肖樂保沮喪的聲音。
程三好輕笑一聲,姿态十分放松,開玩笑道:“下次我再被揍拉你當肉墊好了。”
“……”肖樂保一噎,疑惑道,“不應該我們一起逃跑嗎?咋能一直待着讓程偉國那傻逼揍呢?”
“也是哦。”
“……話說下次,大哥你還是不要以身試險了,要不是最後黎萍攔住,你真的會被他打死的。”
女生轉過身,光腳踩在地毯上,敷衍似的點頭:“嗯嗯。”
肖樂保把着方向盤,目視前方,想了想正色道:“我知道這是你孤注一擲的計劃,所以我不阻攔,但是不要再這麼拼命了。”
“……好,”程三好頓了頓說,聽到門鈴響起來,擡手邊摘耳機邊走了過去,“挂了,路上小心。”
“诶,好,”肖樂保抖了抖肩膀,像是一點也不适應自己煽情的樣子,語氣又活潑起來,“使命必達!”
程三好嘴角彎着,伸手打開門,擡眼望去。
“……”
見人發愣,男人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
女生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回道:“好久不見。”
江硯全身透着一股風塵仆仆趕來的意味,棱角分明的臉上哪怕有雪化成的雨滴也不影響他的英俊。
他提了提手中的東西,一雙桃花眼裡隻有一個人,聲音不大,剛好隻能兩人聽到:“來看望前不久賣我魚的某人。”
“……”
她顯然還在狀況外,男人低下頭靠近:“不歡迎?”
程三好的确感到很懵,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又看到岑橙變成那樣,完全沒有空思考旁的事或者人了。
明明也沒有很久,但在看到風餐露宿站在門外的男人時,她心髒還是服從身體的本能,偷偷停跳了一拍。
反應過來後,她眼神瞄向别處,問道:“你來幹什麼?”
男人反而在女生移開視線後,才敢将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看到了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
提着袋子的手無聲地捏緊,他淡聲:“我綜藝嘉賓受傷,作為出品人,有義務進行關懷。”
程三好自然料到了他手中提着的東西是什麼,冷靜地“哦”了一聲,像是對一顆心跳如雷的心髒沒感知似的。
然而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搓了搓睡褲這個小動作,還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某種情緒。
江硯沒注意到,見她像個門神一樣杵着,說完那個字就沒了下文,無奈地輕笑一聲,才開始了他的表演,神情失落地說:“看來是真不歡迎我……”
側着臉的女生聞言扭過頭,卻剛好與那人對視個正着。
樓道裡很安靜,恍惚中,給程三好一種錯覺,像是整個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似的。
這個時候,要是她移開視線,到顯得她心裡有鬼。于是倔強的女生面上四平八穩地說:“沒有的事。”
“那,為什麼我在門外站了十幾分鐘了,也不見得某人邀請我進屋呢。”江硯神色受傷,還嘶了一聲,聳了聳肩,繼續下猛藥,“這個冬天真冷啊。”
原先還裝得像模像樣的人耳朵一下燒了起來,紅得異常顯眼。
“快,請進來吧。”女生少見地慌亂,話都沒說清楚就轉過身朝屋内走去。
江硯緊跟其後,眼睛已經無法從前面人的背影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