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啊,不行!不行不行。”
他擺着手,很急:“雖然我說倒是很希望有人粉你,但你不能這樣——這樣對待粉絲的!”
趙柯被吵得心煩,随便說了句:“我不是那種人,她給我買蛋糕摔倒了,腳扭傷,先送她去醫院吧。”
經紀人猛地閉嘴,這才看到這個女孩子的手掌都是血。
他明白過來,跟人姑娘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想偏了。”
蕭童被人放到後座椅上,坐穩了身體,她對上前方駕駛座上的人,淺笑着搖頭:“沒事,就是麻煩你們了。”
“沒事沒事。”經紀人是個還算善良的人,也沒再說什麼,轉過身啟動車子往最近的醫院駛去。
車内安靜下來。
空間很私密,蕭童似乎聞到旁邊男生身上淡淡的清茶香。
他衣服也不是什麼大牌,相反很廉價,但是洗的很幹淨,頭發也是蓬松的。
他與她接觸過的大多男生都不一樣,總覺得人看上去就是香香的。
她偏頭,小心地偷瞥人,就看見男生從一旁的紙巾盒中抽出幾張紙遞給她。
蕭童不懂,但她接過來攥在手中。
趙柯看到了,道:“手臂上的血,擦擦。”
擦擦。
蕭童耳朵癢。
她低着頭,紙巾在擦小臂上流的血,餘光中還是看着人。
十分鐘都沒到,醫院就在前方可見。
車子停下,蕭童伸手打開車門,試着挪動一下歪着的腳,卻不成想低估了自己的耐痛能力。
她嘶了一聲,疼得臉色發白。
從另外一邊下車的趙柯聽着這聲,加快步伐來到女孩子身前。
他邊弓腰進車裡抱人,邊似乎是苛責了一句:“急什麼?”
蕭童這次老實了,聽話地揪住人胸前衣服。
她态度很好:“哥哥别生氣,我剛才是忘了。”
趙柯橫抱着人往醫院樓裡走,經紀人跟在身後。
挂了急診科,拍了片子,勝在沒扭着骨頭,隻是韌帶拉傷了,但痛感可不低。
診室内,醫生在給蕭童開藥。
趙柯站在一邊,不放心地問:“不需要住院嗎?”
醫生:“不用,回去後,按照我開的藥,有吃的,有敷的。短時間内,盡量不要走路,或者用拐杖借力,不出兩個月就應該恢複好了。”
“謝謝。”
經紀人不傻,主動拿上處方箋去藥房提藥了。
趙柯架着女生的肩膀離開診室。
蕭童單腳在地上蹦跶,兩人在走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待經紀人。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醫院大廳裡的人不是很多。
正中央上方有塊大屏,紅色的字體滾動,顯示的是一些藥的價格。
蕭童的受傷的腳被噴了藥,這會兒腫得像個饅頭。
手掌和手臂的傷不嚴重,貼着創口貼。
她倚靠着座椅,而趙柯沒有,他直直地坐着,姿态松散,手揣進兜裡微微聳肩。
這個動作常人做會有點小混混的氣勢,但他臉長得白淨冷清,所以倒是孤寂感重一些。
蕭童不動聲色地打量人,突然聽到男生說話時一時沒反應過來。
“以後不要再來了。”
趙柯下巴藏在衣領處,碎發微微遮住他的上眼睑。
蕭童眨了一下眼睛,“什麼?”
趙柯直起身體,眼睛沒有情緒,他說:“經紀人的收入和我的是挂鈎的,所以當着他的面,我一直沒說。”
他扭頭,望着這個小女生:“今天回去後不要再來了,好好生活,好好工作,追星浪費時間金錢,不值得。”
蕭童不可置信,内心卻在下墜,她掙紮:“我有的是時間,也不缺錢,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趙柯移開視線,眉宇間有煩躁:“我沒有擔心你,我隻是不喜歡。”
這話一出,兩人皆是頓住,好一會兒沒說話。
“哥哥……”蕭童低頭,“我很讓你讨厭嗎?”
趙柯眉頭皺着又松開,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女生,頃刻,說:“……也不讨厭,你别多想。”
蕭童咚地擡起頭,“真的?”
男生卻怎麼也不說了。
蕭童神情雀躍得不行,“隻要不讨厭我就好,那我以後還能來追你這顆星嗎?”
趙柯:“不行。”
蕭童:“或許你不知道,我其實隻有在每天來見你時或者來見你的路上感到快樂,所以這于我來說,從來不是一種負擔,麻煩……我,很開心你能重回銀幕的。”
她很固執,身上那種倔強勁和六年前那個晚上的髒兮兮的小女孩重疊。
時光總是這樣,悄無聲息地以一種别樣的方式提醒着趙柯。
不斷地告訴他,往日不可追,今時在進行。
揣在兜裡的手動了動,趙柯隻覺疲倦,最後什麼也沒說。
而蕭童見他沉默,以為他同意了,心下開心不少。
經紀人拿到藥回來後,又将小女生送到了家。
趙柯架着人在門邊,等她開鎖,推開門進去,扶着人走到沙發邊,又拿過手中的拐杖放到茶幾沿。
“我走了。”
他就這樣丢下一句話,甚至沒看人一眼,轉身就朝屋外走去,打開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