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一個非富即貴的小區,一個一般人一輩子都會去觸及的地方。
她缺錢?
提及“錢”這個字眼,程熙的手指一縮。
從小确實沒有為這個東西發過愁,可後來才發現錢這種東西太重要了,治病要錢,吃飯要錢,什麼都離不開錢,要不然她的父親也不會貪污受賄。
程熙不想把曾經的傷疤擺出來,沉默幾秒調整情緒,學着他的語氣,随意又放肆的說:“不缺就不能去酒吧工作了?”
“你他媽瘋了?”時嘉譽三步走上來,居高臨下,眼裡頃刻盛着滔天怒意,“那髒錢你他媽的也掙?”
程熙不知道時嘉譽的怒點在哪裡,隻說:“管它是什麼,掙錢不就行了。而且,你不是喜歡這樣的類型嗎?”
程熙眼尾發紅卻顯得輕佻魅惑,聲音更是輕柔的一塌糊塗,“當年我不比齊雪,那現在呢?”
她學着那個齊雪撩撥自己的發絲的動作,盡可能的展現出明豔。
“你說什麼?”
時嘉譽拄在程熙的拳頭陷進被裡,肺氣的直炸。
程熙能感受到他的力道不輕,額頭瞬間冰涼,但是她将心中的驚駭壓了下去,手指探過去,慢慢試探少年的胸膛上。
“你不喜歡這樣嗎?”
很好,她又重複了一遍。
說完這句話程熙捕捉到時嘉譽眼神錯愕的一瞬,似乎确實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或許是想到齊雪了吧,想起當年她在學校小巷子裡看到齊雪的時候,她怯生生的,那個職業高中的,經常來她們學校門前混的女孩卻妖豔的不像話,那她現在像不像齊雪呢?
手探過去的過程很是煎熬,她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把骨頭拿出來碾碎的程度。
還好時嘉譽一直盯着她,否則低頭一定能看見她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那次告白之後她哭了很久,後來才有人告訴她,時嘉譽有喜歡的人,長相妩媚,勾人懾魄。
隻是時嘉譽出國後,齊雪跟了一個小有名氣的老闆。
程熙知道這件事情後,因為家裡的事情沒關注太多,隻是偶爾晚上寫數學題的時候,會想起來,時嘉譽在國外如果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難過。
現在在她看來,确實是的。
時嘉譽暗自失魂半秒,被她輕佻的模樣氣得青筋瘋狂跳動。
“程熙,你真可以啊!”
他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随即一把松開她,大步走出去,門瞬間被狠狠的關上。
程熙瞬間垮了下來。
房間裡雖然明亮,但門被摔打的聲音卻還在耳邊翁鳴,車裡的那種窒息恐懼感更是随之而至,一股腦沖了上去,慘白的小臉上眉頭緊皺,她捂住胸口,心髒像是要沖出來一般。
沒過多久有個男人從門外進來,他看到少女蜷縮在床角微微一愣,不過也沒說什麼,扔下一件衣服和一個鴨舌帽說:“你可以走了。”
程熙拿起來,是一套黑色運動服,她套上有些大,空空蕩蕩的。
下樓,外面的天蒙蒙亮,月盤漸隐,星點也比昨夜少了些生命力。
這個小區屬于高檔小區,裝修簡約不失大氣,時城集團的二少爺,住這裡确實符合身份。
怎麼讓他喜歡自己啊。
挺難的。
程熙出了小區,發現周圍的景色很是熟悉,仔細看了看,腳邊的路牌上寫着京南路。
這是……T大南門的位置?
程熙往前面望了望,果然在清晨的薄霧中看到了T大南門附近的醫學系教學樓,不過現在她還不能回學校,要去趟酒吧,手機還在那。
白天酒吧人少,程熙進去就看見小宛正在大廳和前台說些什麼,那邊看見進來人,趕忙跑過來着急的問:“熙姐,急死我了昨晚你去哪了?”
程熙看她着急安慰道:“沒事,出去辦了點事情,你怎麼還沒走?”
“我這不擔心你麼,昨天問了一圈都不知道你去哪了。老闆走的時候帶妍姐走了,電話打不通,我這不正跟前台問老闆電話呢麼。”
程熙發自内心的一笑,“辛苦你了,快收拾收拾下班吧。”
見程熙笑了,小宛的心也放了下來。
兩人坐電梯往休息室走。
“妍姐走的時候說幹什麼去了嗎?”
程熙開口小宛想了想道:“好像是談合作去了,具體不清楚。”
程熙了然。
怪不得那人說楠少沒空管。
換了自己的衣服後,程熙視線定在櫃子裡的衣服和帽子看了半秒,最後疊好放進背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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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得知消息的左遲進了酒店的一間房。
“程熙那邊沒什麼事。”
“人呢?”時晟楠盯着大樓窗外問。
“回酒吧一趟走了。”
“時嘉譽呢?”
“回老爺子那了。”
“還挺勤快。”時晟楠嘴角譏笑,“那個呢?”
左遲會意,“ 淩晨的時候被扔在醫院門口,肋骨斷了32根,人估計是廢了。”
時晟楠冷笑:“自找的,早就問他怕不怕了。”
當時他不是在等他表真心,他的真心可一點都不值錢。
“我謀劃了這麼久的一步棋終于派上用場了。”
“大少爺,程熙那邊——”
時晟楠将輪椅推到辦公桌前,“不用催,我助助力就好了。你告訴程熙,欺負她的人我們已經收拾了,我們始終是她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