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飯時間，萬顔媽便改了态度，全部推翻昨晚的台詞，強勢地勒令萬陽願賭服輸。

萬陽無奈撓頭：“媽，我知道。”

萬顔媽看貪玩的兒子這麼好說話，轉而狐疑地看向她女兒。

萬顔但笑不語。

誰讓她是這麼聽話又有禮貌呢？

基于萬陽的配合，萬顔先讓他把考試講完的卷子拿來，自己按照之前的計劃，終于在周末結束前，把數學英語兩科過完。

事實上，為了不浪費時間，她三科連軸轉，學累了一門就換另門接着學，充分利用大腦的不同分區。

英語對她最容易，她學過小語種，對語言學習有經驗，後來工作也有用到英語，忘的不多；數學則在前世就是她的強項，學起來也輕松；唯有語文，看着很頭疼，她理解方面都還行，但背誦的内容背了就忘，就慢了些。

倒還有一個問題：怎麼找老師要初二初三的書？

周末兩天的飯桌上，萬顔爸尤其沉默，萬顔倒也沒催促和提及，糾結後，她選擇周一數學課後，先找到朱老師。

然而——

朱老師剛擦完黑闆，終于理解了呂老師當初的走眼，差點破音：

“你說你自學完了初一數學？現在要初二初三的課本？”

這聲可比萬涵兒體育課前那下，吸引目光多了。

萬顔點頭，眼帶期望。

朱老師上課第一天誇她一通，後來遇到難題總把她叫上去寫，她現在在他課上，一邊自學，都能猜出他的套路，想來朱老師應該會相信她。

朱老師的确相信，但沒完全同意。

他恢複師長威嚴，嚴肅道：“萬顔同學，老師知道你有學習能力，這種自主性也非常值得誇贊。但初中階段，尤其初一，很關鍵，不光為了中考，還是為高考打下堅實的地基。所謂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萬顔真誠地反問：“那怎麼證明，我初一數學的基礎已經牢固了？”

朱老師：……

他還沒上幾趟課，學生自己學完并自信學會了，這挖到好苗子，可又教不上的酸爽。

“這樣，回頭我給你出份卷子。你要是能拿滿分，我借給你初二課本，你想要初三的，也是一樣。”

萬顔驚訝，這完全屬于無私奉獻加班行為，感激道：“謝謝朱老師，我會盡力考滿分。”

……這麼自信？

朱老師點頭，心底打定，他要出兩套卷子，一套檢測基礎，一套偏難怪，挫一挫孩子的傲氣。可要是連基礎那份都做不好，就好好按部就班吧。

他拿起教案，看到後邊摸底不及格湊熱鬧的鄭義，皺眉道：“鄭義同學，你昨天的作業好像沒交啊？”

鄭義被盯上，泥鳅般，轉身就跑。

萬顔解決一件事，心滿意足，在班上同學怪異的眼光中回到座位，便看到萬涵兒朝她比了大拇指，“這下，你在隔壁班又、又、又要出名了，我那小學同學上周末還跟我哭訴，哈哈哈。”

“……怪我咯？”萬顔笑了笑，想起朱老師剛一嗓門，難怪大家那麼看她。估計回頭，他又會拿她例子，鞭笞隔壁班吧，但到底是為了學習。

像朱老師這樣好說話，還無償幫忙的老師，請再多來一點。

隻是，教師群體衆多，有為學生考慮，為學生操心者，就也有師德一般，耀武揚威者。

這天的美術課。

美術老師是個很氣質優雅的老師，她姓文，跟呂老師一樣，她也有一頭長發，烏黑靓麗，不過沒盤起來，或用頭繩綁住，而是極具美感地披散着，發的尾梢微微卷起。

文老師不僅頭發絲精緻，她穿得在時下也前衛特别，高飽和度色彩的連衣裙，薄薄的膚色絲襪，渾身萦繞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喊來前排一位學生，給她擦掉上節課的闆書，害怕嗆到灰塵，她站得很遠。

若有學生靠近文老師，便能嗅到她身上昂貴的香水味。

萬涵兒看着擦黑闆的進度，不時轉頭回來，可焦急了，“顔顔，怎麼辦？你怎麼就忘記買了？”

萬顔上節課完全沒聽，壓根不知道何談記得，但她要是知道，也不會買。

她安慰道：“别着急。”

“怎麼不急？文老師上節課說了，學畫畫最起碼要有這些什麼筆和專門的紙，沒有就待到教室外面去。”

萬顔好笑又感動，“沒事的，就算趕出去，你怕什麼？”

萬涵兒惱了，手上動作，要把各類素描筆和紙都分給她一些。

萬顔連忙打住，“這樣你就得跟我一起，到外邊罰站了。”

“……那怎麼辦？”萬涵兒瞪她。

萬顔不再逗她，認真道：“你放心吧，頂多就是到教室後排，而且，我估計着，也站不了多久。”

“哈？”

萬涵兒仍想說話，講台上文老師道：“現在所有同學，上節課老師讓大家周末買的，2B4B鉛筆、勾線筆、羊毫筆……都放在桌上，老師要先檢查。”

她漂亮的眸子打量到台下，美麗而尖銳，震懾住了學生們。

如萬顔所說，萬涵兒急也沒用，而且幸虧沒有把用具分給她，前邊就有少幾隻筆，兩人都要罰站的例子，害的同桌一起的同學主動澄清，但文老師怒氣值更盛。

萬涵兒還驚詫學霸同桌料事如神，她哪知道萬顔回檔了。

最後，等萬顔被嚴厲批評，罰到教室後邊時，那一排已堆滿了學生，她都不知道上哪兒站。

就，好多人啊。

人群當中，江閃耀渾身不爽，臉上還有剛睡醒壓出的桌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