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邪修帶來的那批人顯然就是祭品,本就是對方用來祭陣的,她剛剛數了一下,一共七十二艘血靈船,剛好能成逆反九宮八卦陣,配合外圍的玄陰冥煞大陣,可謂甕中捉鼈。
即使蒼氏的那位供奉真君及時趕回來,恐怕一時半會也别想輕易破陣,而這點時間已經足以讓他為所欲為了。
隻是自家便宜娘親有什麼值得人家惦記的?雖然說她帶着的全幅身家确實豐厚得讓人眼紅,但是對比起她背後的蒼瀾兩大氏族來說,這點東西根本不足以讓一位高階修士铤而走險。
林聞钰能想到的事情,在場的三位老祖自然也不傻,都是幾百歲的老江湖了,想到的隻會更多。
他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啟用了手中的底牌,三十二艘仙靈船上法陣同時亮起,道道仙光縱橫交錯,以主船為中心,一個巨型法陣瞬間成形,所有的陰煞之氣立刻被隔絕開來。
陣法内陰煞之氣被淨化,靈氣重新恢複充盈,蒼氏護衛們原本瀕臨枯竭的靈力迅速得到補充,紛紛拿出療傷丹藥塞進口中,就地盤坐恢複戰力。
三位老祖見狀頓時松了口氣,這三十二艘仙靈船能量充足,并且都帶着大量的高階靈石作為備用能源,一旦遇到極度危險的情況下,将所有仙靈船的集合起來就能瞬間成陣,船隻越多,陣法越強。
他們就不信對方僅憑一人能破開這等大陣,隻要拖延一定的時間,家族一定會派人前來救援,到時候就是這邪修的死期。
林聞钰一開始還有些高興于這三位老祖行事果斷,隻是當陣法順利開啟,而那邪修卻半點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反倒施施然站在原地任由這邊的人動作,不由得心中一沉。
在她看來這邪修心思深沉,看似肆無忌憚,實則每一步行事都算計得恰到好處,怎麼會任由己方開啟防禦大陣拖延時間呢?這般有恃無恐的模樣,其中必然有什麼環節上自己疏忽的。
她利用自己的上帝視角,認真觀察起便宜娘親周圍的情況,包括身邊的所有人,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一點異常的情況都沒有,不由得有些奇怪起來,這邪修到底圖什麼呢?
正當所有人嚴陣以待的時候,那邪修終于開口說話了,聲音還是那般嘶啞難聽:“諸位這是為何?本座不過是履行與夫人之間的約定罷了,難不成蒼氏這是想要反悔?”
說着語氣突然兇狠起來,叫蒼氏這邊的人心中猛地一突,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前輩誤會了,本夫人尤豈是出爾反爾之人?這些東西自然歸前輩所有。”這時便宜娘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女老祖将地上的東西送過去。
女老祖對此有些無奈,卻也隻能照辦,拿出一個儲物袋,将地上的天才地寶裝起來,控制着向邪修的方向飛了過去。
邪修伸手接過儲物袋,看也不看地收入袖中,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很好,夫人果然是爽快人,本座也不為難你們,隻要把剩下的東西湊齊,本座立刻放人,絕不食言。”
甯氏苦笑一聲,搖頭道:“前輩這如何不是為難呢?您要的那些異獸骨血都是需要封印在大陣之中,以保證内裡精華不會流失,怎麼可能随身攜帶?這一時半會我哪裡去湊齊東西給您呢?”
邪修桀桀笑了兩聲:“本座可以放所有人離開,隻是夫人需要留下,等湊齊了贖金再來接人即可。”
“放肆!”
“絕不可能!”
“豈有此理!”
三位老祖頓時暴怒,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夫人的安全,怎麼可能将其留下當人質?更何況夫人腹中還懷着蒼氏的少主,他們要是敢這麼回去,怕是要被家主一掌拍死。
就連甯氏臉上也是露出些許怒意:“前輩說笑了,即便今天這裡的所有人死絕了,他們也絕不敢棄我而去。”
身為蒼氏主母,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她冷冷地看了邪修一眼:“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前輩究竟有何目的盡可直言,若能做到,蒼甯兩族自然全力以赴。若是不能,我們所有人引頸就戮便是。”
邪修聞言沉默了一會,緩緩地擡起手,正當所有人都戒備起來,以為對方惱羞成怒即将動手的時候,他卻是啪啪啪地鼓了三下掌。
“很好,本座最是讨厭那些虛僞狡詐的正道修士,總是明面上道貌岸然,背地裡男盜女娼,你這女娃娃做事爽利,倒是不讓本座厭煩。”
他緩緩擡步走向蒼氏的仙靈船,腳步落在虛空中宛若實質,一波波無形的漣漪擴散開,直接撞到了陣法結界上,泛起陣陣漣漪,甚至開始搖搖欲墜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裂一般。
“這不可能!”蒼氏的三位老祖頓時大驚失色,直接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三十二重疊加的結界怎麼可能如此不堪?尤其對方甚至連玄陰冥煞陣都沒有啟用,僅僅隻是憑借個人之力罷了。
甯氏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剛剛之所以敢那麼底氣十足的叫嚣,不過是仗着對方短時間内無法破開陣法結界,耗的時間越久對己方越有利,隻是眼前這一幕讓她有些慌了。
林聞钰對此感同身受,前面設想了那麼多可能性,唯獨沒想到這邪修的實力怕不是有些超綱了啊!
這種仙靈船林聞钰曾經搭乘過不止一次,對于其防禦力深有體會,單獨一艘就能承受晖陽境妖獸的全力一擊,除非能源耗盡,否則就能一直支持下去。
如今三十二艘聯合起來,即便是半步乾元也能足以抗住一時半會啊,怎麼可能這麼脆?
她甯可相信是這仙靈船出了問題,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邪修竟然是乾元境的大神通者啊!這意味着他們生還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