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劍是什麼?”
桑筠竹目不斜視盯着戰場,嘴裡還在給大家解釋,“天子劍承接天命,象征王權與神權的統一,華胥九千年曆史共有六位人皇擁有天子劍,這六位人皇莫不是華胥曆史上鼎鼎有名的帝君,最出名的就是姬太祖和姬太宗,這兩位女子一手締造了華胥,隻是……”
她說到這有些停頓,姜味追問:“隻是什麼?”
“隻是大凡天子劍出世,都是在人皇曆經諸多苦難,感懷憐憫天下衆生之時,它才應運而生。姬汝年方十九,按道理沒有這樣厚重的經曆,為什麼此時天子劍就會現世呢?人間将有巨變還是姬汝經曆了什麼?不對,我查過她之前的經曆,不應該啊……”桑筠竹喃喃自語,反複翻看着手裡的玉簡,她那一張玉簡記載了所有她打聽到的消息。
姜味和姚善對視一眼,忽然啟唇默言:“幻境!”,姚善點了點頭,示意她的猜測是正确的。
姚善看着桑筠竹一直猜一直反問自己,已經快要接近真相了,輕咳兩聲,把她從猜測求證之中拉回來,
“桑修士,依你來看天子劍打得過泰阿劍嗎?”
桑筠竹從玉簡中擡起頭來,又重新将目光集中到擂台之上,擂台比鬥才是第一要事,其餘的可以留待之後再去猜測。她回答姚善,“姬汝這柄天子劍初初現世,尚顯稚弱,如果要強行與先秦的泰阿劍相對,就實力而言其實還是弱了一些,若隻是單純輸還好,若是嬴德澤趁此機會,毀了天子劍,那事情就麻煩了。”
事情果然如桑筠竹所說,看到天子劍現世之後,嬴德澤整個人的神情瞬間陰沉了下來,他不再單純要把姬汝擊下擂台,而是每一劍都用盡全力朝那柄初生的天子劍砸去,整個人也借機後退把戰場拉回到擂台中間,防備姬汝趁機跌下擂台認輸。
小舅舅好不容易才暫代帝位 ,他不會容許任何人破壞他們嬴家的崛起,今日要麼斬斷天子劍,要麼殺了姬汝!嬴德澤這麼想着,右手拇指在食指割出一條血線,緩緩捏出一個奇怪的法訣。
其實姬汝現在認輸反而是最安全的,就連洲牧嬴書都帶着上三派掌門來到山頂,八大世家的人緊随她們其後,所有人的神情裡各不相同,焦急擔憂有、忐忑慌張有,甚至還有狠辣期待的眼神。
嬴書喚來元嬰修為的武試主考官,和她商量:“天子劍出,赢氏勢必要将此劍斬斷,依你之見,現在叫停比賽,可否?”
主考官神情嚴肅地搖頭拒絕,“仙考持續數千年,規則不可打亂,史載曾有帝女死在擂台之上,那年的仙考依舊沒有中斷。”
嬴書素來知道這位主考官嚴格遵循規則,沒辦法破格叫停比賽,就隻能寄希望于姬汝主動認輸。
但姬汝怎麼會認輸?她周身彌漫起的黑色水靈氣環繞着純白天子劍不斷向嬴德澤發起進攻,整個人一往無前、越打越起勁,甚至帶了一些發洩的味道。她不能讓幻境裡看到的血流漂橹景象,有一日會出現在人間,她一定要斬斷所有罪惡之人。
她一向溫和友善的面容上帶出幾分恨意,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甚至天子劍每撞擊泰阿劍,周身光芒都會更盛一分。嬴德澤已經有幾分招架不住了,他踉跄幾步後退,姬汝瞬間跟上,嬴德澤卻在此時猛然轉身擡手,被他醞釀了許久的法訣終于搭在了姬汝手臂傷口之處。
他食指的血線與姬汝的傷口正好搭在一處,姬汝隻覺傷口有一處麻滞傳來,然後整個人與嬴德澤一樣瞬間僵在原地。
台下姒空拍案而起,擡手就是一道符咒朝擂台而去,符咒卻被主考官攔截下來,姒空怒喝,“嬴家那小子用的是竊靈訣,這是華胥嚴令禁止的術法,他違背規則在先,再不叫停,姬汝和天子劍都會被毀。”
主考官看着擂台之上一動不動的兩人,神色有幾分動搖,然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擂台一開,除參賽者,任何人不得幹涉,這也是華胥法令。”
“你!”姒空簡直要被這個老古闆氣死了。
正在她想要強行動手之時,嬴書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讓她别沖動。姒空回眸一看,世家以姬嬴兩家為首,已經是泾渭分明的對峙之勢,上三派這裡玄天宗宗主妘蛟冷冷看着她,手中長劍在手,分明就是要維護嬴德澤,她可不認為妘蛟的袒護之意,隻因為嬴德澤是妘蛟内定的玄天宗弟子。
竊靈術本就出身妘家,誰知道嬴德澤手裡這個竊靈訣到底是從嬴家學來還是從玄天宗學來,亦或者她們連帶現在皇位上的那人,本就是一丘之貉。
白戌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打,趕緊打起來,人族内亂,她們靈族才有崛起的機會,反正靈族又沒有靈根,竊靈術也禍害不到它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