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痛到面色發白的姜味被一支溫暖的羽翼攬入其中,但她并沒有擡頭看向攬住她的江逾白,反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片根本帶血的純白羽翼,那是江逾白被一劍斬落的一根羽翼。
“怎麼會,你不是……神嗎?神怎麼會被凡人所傷。”她擡頭望着江逾白,眼神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滅神劍……”長公主的話解答了她的疑問。
“寐君,滅神劍是姬家至寶,怎可交到其她人手上?”長公主看着寐君搖了搖頭。
姬汝奔到姜味身前,姜味正顫抖着手撿起了那根羽翼。
姬汝确認傷口确實是由滅神劍造成,很是不解,回身問母親:“滅神劍千年未出鞘,滅神之力耗竭,怎麼還能使用?”
長公主也有些不解,但她神色依然鎮定自若,“滅神劍出,是為了斬滅不義之神,此刻卻落到不義之人手中。寐君得給我姬家一個交代!”
寐君眼神掃過大理寺少卿手上的困罪塔,嬴德澤的屍體就在其中,但除了大理寺長官無人能進入這座塔,更别提取出屍體了,他神色中浮現出幾絲不耐,一幫廢物。
但好在,神,竟然自己現身了!
他看着站在姜味身後的江逾白,唇角上揚,舌尖滑過唇齒,吐出一個幹脆利落的“殺!”
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向江逾白,快到将四周阻攔之物盡皆撕破。
江逾白展開雙翅,躲開了那道劍光,往九天之上飛去,蒙面人跟着他去了九天之上,戰場被帶離人群。
“退!”長公主劃出一條道,喚園中人撤退,園中其餘人都趕緊離開了,隻剩下姜家衆姊妹待在姬汝和姜味身後,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還賓客盈門的迎春園頓時空空蕩蕩,蕭索異常,空氣中隻能聞到彌漫開來的血腥味。
姜味趁機一個藤蔓疾射而出,将族長綁回身邊,“開啟傳送陣,把所有人帶回祖地!”
族長卻有不一樣的想法:“寐君隻是為了嬴德澤之死而來,若是事情無法查明,大不了我就認了這個罪,以我之死換你們安樂!”
“族長!”
“不可!”
族人們萬分感動,喊聲甚至帶了幾分哭腔。
姜味冷冷出聲,打破了她們的自我感動,“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寝。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你們當真以為寐君是為嬴德澤之死而來複仇?寐君要掌權,勢必是要大開殺戒,你願意成為他的戰利品,其她人呢?再者,你若是死了,誰能護住這滿府之人。回祖地,避過這段争鬥,等寐君死了再出來,開傳送陣,走!”
“對啊,族長,我們回祖地。”
“死在寐君手裡的姊妹已經夠多了。”
“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驸馬也勸道:“姐姐,先走吧!”
族長并非優柔寡斷之人,姜味和族中姊妹既然都如此說,她一咬牙迅速溝通銀杏樹,發動傳送陣。
滿京城的人都看到一束靈光自姜家祠堂而出,衆人紛紛驚慌失措,
“這,這是出了什麼事?”
“姜家傳送陣法,已經千年沒開過了,這是怎麼了?”
“是寐君吧,我聽鄰居說,寐君帶着一隊兵馬闖進了姜家。”
“唉,天下本就旱澇頻發,朝廷這下也要動蕩不安了。”
伴随着銀杏樹開啟傳送陣,白金色的靈輝自天際灑落,被光輝觸碰到的族人們忽然自原地消失。
寐君眸光一冷,閃身上前,右手探出就要捉住族長,但瑩潤如玉的指甲卻撞上了一柄鋒利的劍。
“锵!”金玉撞擊之聲。
寐君眯着眼看着面前這柄熟悉的長劍,冷笑出聲:“泰阿劍!”
他看着姜味拿自己的劍擋住自己,恨不得将嬴德澤再殺一次洩憤。
廢物!蠢貨!
連我的劍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