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泰阿劍,身後竟然也有一柄劍朝他襲來,姜味和姬汝,一泰阿劍一天子劍,一前一後,配合得甚為默契。
寐君笑意愈盛,眼裡翻騰的情緒也愈發濃厚,身體内部,不相容的水火兩道靈根,将他的五髒六腑攪得生疼,已經習慣了的疼痛在此刻竟然又重了幾分。
好!好!好!
天賦與愛,對你們是囊中取物。
天道為何偏偏待我如此涼薄!
他眸色轉冷,咻而兩柄小劍自他身體内部發出,一幽幽泛藍、一烈烈似朱,朱色布滿火靈的小劍撞上了姜味的泰阿劍,化為火靈侵入其中,巨重襲來,姜味實在握不住手中忽然有千鈞之力的泰阿劍。
“铛!”地一聲,泰阿劍從她手中滑落,墜落的劍在半空中又忽然頓住,調轉劍柄,回到了寐君手中。
“铛!”另一邊也傳來雙劍撞擊之聲,但是随之而來的還有女人的悶哼聲,以及驸馬發出的一聲呼喊:“寶寶!”
姜味轉身,就看到了姬汝手中的天子劍被那一柄泛藍的水之劍從中斬斷,姬汝自己也受到反噬,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跄跄往前撿起自己被斬成兩段的天子劍捧在手上,眼神恍恍。
驸馬趕緊跑過去,慌亂又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姬汝回身看着父親,一滴清淚滑落,唇畔扯出一個弧度,“爹爹,我沒事的……”不等她說完,鮮血又從口中汩汩冒出。
“你們的劍太弱了,孤好心教你們如何用劍,大恩不必言謝。”寐君懸在半空中,俯視着下方慌亂的人群,笑得很是暢快。
姜味看着姬汝的慘狀,内心充斥着無邊的憤怒和恨意,她擡頭看着寐君,又想再次沖上去和那人拼個你死我活。
姜氏族人已經全部回到了祖地,她沒有後顧之憂,她這條命本來就是白撿來的,要是能幹死寐君,她這條命就算值了。
寐君看着她,眨了眨眼,眼神中竟然有幾分期待,年輕人的沖動易怒好生可愛!
但姜味邁出的腳步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長公主本就不苟言笑的臉上,此時更是寫滿了冷漠,
“大人的事與你們孩子無關!”
她說完,拔劍出鞘,她的劍看上去平平無奇,既無金玉裝飾,也無靈光閃爍,隻有藏着經年血垢的黑沉沉的劍刃。
寐君的神色也鄭重了起來,長公主的元嬰修為是在沙場上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對于這個立下赫赫功勞的長公主,他從來不敢輕視。
就像今日對姜家發難,他本來是借了帝君染疾之事絆住了長公主一家的腳步,但沒有想到姬汝竟然察覺了此事,帶着大理寺少卿和父母匆匆趕到。
這才有了今日這場交鋒,他本來是想溫水煮青蛙,慢慢蠶食姜家的,既然如此,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除非……他看了一眼九天之上的動蕩,咬咬牙赤手空拳迎上了長公主的劍鋒。
與他一同關注着九天之上交鋒的還有姜味,兩人都知道蒙面的化神修士與江逾白這個将死之神的勝負才是本場戰鬥的關鍵。
寐君與長公主對戰,無法分身,姜味則是一人擋住了寐君手下的禦林軍,不讓他們靠近,在她身後,姬汝一直不停地吐着鮮血,驸馬更是完全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長公主的帝女軍終于趕到,帝女軍統領看了一眼姬汝,果斷朝後喊道:“軍醫!”
軍醫察看完姬汝的傷情,眉頭放松下來,“還好,隻是天子劍折斷傷及心肺,暫時不會死。”
“都傷及心肺了,哪裡是還好。”驸馬差點被軍醫這種雲淡風輕的态度氣到哭出來,“寶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去你們軍營上吊。”
“随時恭候!”統領不鹹不淡扔下一句,讓士兵擡來擔架,把姬汝抱了上去。
“你們要把寶寶帶去哪裡?”
“回公主府救命,暫時不會死,等會兒就難說了。”
統領帶着軍醫和一個小隊往公主府的方向而去,驸馬看了看仍在半空作戰的妻主和身受重創暈厥過去的女兒,一咬牙一跺腳還是往姬汝的方向跑了過去。
帝女軍的副統領對姜味一拱手,“姜真人,這裡我們來接手就好,辛苦您了!”她一招手,帝女軍衆兵士迅速包圍了禦林軍。
方才還威風凜凜的禦林軍此時遇到了真正久征沙場的帝女軍,頓時就有了一種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滑稽之感,隻是短短一柱香,帝女軍士兵的槍尖就抵上了禦林軍衆人的喉嚨。
姜味也終于能夠騰出空來關注九天之上的動靜,巨大的轟鳴聲從天際傳來,整片天空都暗了下來,太陽的光輝被二人的戰鬥遮蔽,京城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