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駕浩浩蕩蕩開到無極學宮,然後在學宮門口被攔了下來。
“請出示身份文牒,非學宮内部人員其餘人一律不得入内。”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銮駕内傳了出來,“孤也不讓入内?”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天底下能自稱“孤”的也就隻有當今太夫了,但學宮門口的守門人态度尋常,依舊鎮定自若,
“寐君若有拜訪,還請遞交拜帖,或者與外事部老師聯系。”
“哼,你們學宮的人還真是古闆……”寐君這話并不像是與守門人說的,語氣中的嬌嗔溢于言表。
姜味掀開簾子,遞給她身份文牒查驗,“老師,我要回齋舍拿些東西,可以帶友人進校幫忙嗎?”
守門人不用查驗身份文牒,也認出了眼前之人是姜味,隻是沒想到姜味竟然真如民間傳言一般,被這位守寡的太夫勾搭到床上去了,看兩人情态分明就是再親密不過了。
唉,也是我們這些老師之過,護不住姜味這孩子,這孩子的品性滿學校的人都是知道的,不是會被美色蠱惑之人。定然是寐君以強權脅迫她,畢竟姜家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誰敢以命相抗呢?
“進去吧!”老師在内心發出一聲歎惋,擺了擺手,讓銮駕進去了,隻是侍從都被攔在了校外。好在銮駕由靈石驅動,否則姜味二人就得走過去了。
姜味倒是無妨,隻是某人現在的樣子有些見不得人。
車簾被拉上,老師也瞟到了車内的情狀,搖了搖頭,寐君果然荒淫無道之名。
車内,寐君斜倚在軟塌之上,鬓發被打濕,眼神迷離,臉頰泛着不自然的紅暈,外人一見就知道這人方才做了什麼事。
侍從們目送銮駕遠離,銮駕内,寐君把那顆讨人歡心的舌釘吐了出來,
“下次換一下别的樣式吧,據說另外的樣式更刺激。”
“好了,回宮再說吧。”
好在銮駕的自帶屏蔽陣法,這等話沒有被外人知道。
姜味也是第一次知道,寐君竟然能随時随地縱情享樂,絲毫不顧别人的目光,她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穿的不是正經修仙世界,而是穿到了某些網站的小黃文裡。
銮駕一路行至齋舍,她們來的時間正好是午休時分,學宮内并無太多學生。姜味又刻意選了條小路,指揮銮駕從仍然盛放的桃花林後穿了過去,沿途沒有撞上熟人,面子算是保住了。
“下來吧!”她從銮駕上一躍而下,腳步都輕盈了幾分。
寐君被她扶下車,頗為嫌棄地瞅着眼前木制的小屋和狹窄的小院,“你就住這種地方啊,這怎麼住得下去,要不我們直接回宮吧,你要什麼東西我都給你。”
姜味踏入自己熟悉的小院,頓覺神清氣爽,往日的郁悶之情消散了不少,連寐君這種明顯冒犯的話都沒有計較了,還不等她推開屋門,門忽然被從裡面打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内踏出,來人青衫依舊,手裡拿着一卷畫冊,隻是神色沉郁,不複當初。
姜味見到楚思滔也有些驚訝,這人怎麼會從自己家出來。
不等她詢問對方,對方看見她,咬牙切齒從嘴裡吐出一句質問:
“你騙我!”
說完,右手就要上前握住她的手臂,隻是手掌還未碰觸到姜味就被一柄純黑的重劍打開。
楚思滔在此時終于慢慢将視線從姜味身上移開,冷眼打量着姜味身後那個紫衣青年。
寐君親昵地攬着姜味,根本不看他,低下頭蹭了蹭姜味的鼻尖,“妹妹,你在外面的情債還挺多呢。”
姜味也有些茫然,下意識反駁,“隻是見過幾面而已。”
“哦?那你騙了他什麼?”
“一袋靈珠?”
兩人渾然忘我的親昵舉動終于激怒了楚思滔,
“姜味!”
“到!”他這一句實在是像極了老師上課點名提問,姜味仿佛又回到了被現代課堂支配的日子,下意識舉手答到,頓了頓,又覺得自己這姿勢怪怪的,讪讪笑了一聲放下手來,問他,
“怎麼了?”
寐君攬着姜味的手微微收緊,把她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指尖在她的腰帶上來回流連,
“喊聲好哥哥,我就幫你把靈珠還了。”
姜味皺着眉,楚思滔沒這麼小氣吧,千裡迢迢從西洲跑到京城來找她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