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可能真的帶走,但适當順毛很有必要,不過對方未免過于擔心。瞧着一桌急救藥品,連林瓦都有備而來,萊迪亞忽然想扔掉快遞。
猶豫着,她還是将伊蕾寄來的水倒入盆中,與藍海海水混合。接下來将手浸入水中,從記憶中尋找。
水擁有記憶。自從海神告訴先祖們,人魚便一直堅信。
當聯邦的水願意接納異邦訪客,水面開始出現陌生背影,儀器運作聲和說話聲傳入衆人耳中。
數不清在那個狹小房間進行了多少次實驗,凱昂和索肯被送上試驗台,清晰地感受意識從身體抽離轉移,然後全新的議員就此誕生。
卡爾看完大概流程,雙眼微眯,感覺哪裡似曾相識。
總有人渴望永生,在三萬年内星系間打擊過大大小小的違法實驗,其中就存在相關案例,但無疑都是失敗案例。瘋狂科學家違規克隆實驗體,拐賣人口以進行活體實驗,使得嚴禁掉許多本該合法的項目。
當時是有個受到特别關注的項目,具體是将寵物的意識轉移到AI上,讓寵物在死後可以繼續陪伴主人。
它的關注度本沒這麼高,是有富商希望延長寵物陪伴自己的時間,給項目組報出巨額經費,社會才注意到其本身價值。
因為發起者已經能初步提取意識,所以政府思考再三後批準了實驗,哪知剛批準就夭折。
“這個項目在星際間本來就有争議,但發起者在聯邦,能被批準很正常。”
康德森驚訝得加大嗓門,“那不是要從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輩找起才能找到資料,而且幾十年前聯邦限制Omega學曆,他不得是個天才?再說實驗的前提條件非常明确,實驗體必須處于瀕死狀态。”
異樣的目光鎖定這個愛逃課的學生,卡爾問:“這貌似不是聯邦教材上的内容。”
對方則認為他了解得不透徹,聯邦的興趣課除了弘揚封建思想就是教學另類曆史。評價生物意識轉移實驗是曆屆傳統,學校明确規定禁止發網上,全篇必須手寫。
康德森背完小論文首段,甚至說出連生物學博士都背不出的詳細數據和步驟,看得出他被論文摧殘到麻木。
然而裝過頭的康德森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啪啪,萊迪亞突然鼓掌吸引他們注意,林瓦配合地當起翻譯。
“既然明白原理,逆轉實驗需要多長時間?”
卡爾說:“以現在的技術,複刻實驗大概要三小時。這是目前合法的載體,如果是這個實驗,成功率可以提高。”
久病痊愈後的鹦鹉漂浮在治療艙内,靠儀器維持心髒跳動。它對外界失去感知,即将死亡,是卡爾躲過視線合法購得的實驗體。
占據凱昂身體的家夥顯然對即将入住的獨棟更不滿意,用力掙紮着想從實驗台下來。
萊迪亞把整卷醫用紗布塞進他嘴裡,加固綁帶,伸手示意卡爾開始實驗。
一場違背和平條約的實驗正式開始。
夜晚的研究院安靜到能聽見塔蘭和萊迪亞的呼吸聲,他們把守在實驗室門外,臨時安裝的屏蔽器使通訊設備失靈,兩人隻好看着冷氣充足的建築内部發呆。
塔蘭時不時偷瞄搭檔,擔心地問:“真的沒事?”
“你沒告訴瑞内安?”見女孩搖頭又心虛的樣子,他秒懂,“林瓦都來了,放棄吧。”
萊迪亞憂傷地歎氣,感覺生命在此刻無比灰暗。
就算反複要求過來幫忙的林瓦别告訴瑞内安真相,可剛對視的瞬間就感到大事不妙,這家夥和自己就不是一夥兒的!
她“絕望”地靠在塔蘭肩上,然而裡面的人比她還要絕望,慘叫聲這樣都能傳出來。
實驗室的門自動打開,鹦鹉被卡爾抓住翅膀,塞進籠子裡;躺在實驗台上的凱昂猛然坐起,摸着自己的身體,滿臉不可思議。
“好簡單。”
“是啊,沒有萊迪亞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所以沒點表示嗎,比如線索什麼的?”
助手康德森大手一攬,比校霸還像校霸,隻是勸降目标過于識相,沒有給他發揮機會。
多倫确實有自信的資本,可惜自信離自負很近。
塔蘭不急着跟伊蕾說關于初代實驗室的事情,反倒更想從凱昂嘴裡知道些關于黑崖的消息,但凱昂對這個組織沒什麼印象,似乎是出事之後才從多倫那聽到一點。
他不怎麼意外地說:“嚴謹卻自負。那鳥呢,剛才不是叫挺歡,現在啞巴了?”
“這是我要說的,”卡爾說,“由于第一次操作,加上載體問題,他短時間内無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