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屋内,長樂郡主讓貼身婢女芷蘭換上一身錦衣華服,并梳好了發髻。
長樂郡主的頭上戴着上回皇太後壽宴賜給她的金步搖,她瞧着銅鏡中的自己,容顔嬌靥,但這身打扮卻不适合去見太子殿下。
“芷蘭,本郡主以前去見太子殿下,須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可如今太子殿下雙腿被廢,這身打扮顯得極為招搖,你還是挑一件素淨的衣裳給本郡主。”
“可是,郡主從來不穿素淨的衣裳,衣櫃中也沒有這樣的衣裳。”
“那便将你的衣裳拿套給本郡主,速去。”
“諾。”
芷蘭連忙去了自己的屋中,尋了一件儒雅的白色衣裳,然後遞給長樂郡主。
長樂郡主速速換好了衣裳,然後挪步出來,她坐在銅鏡前,将頭上的金步搖也摘了下來,胭脂也用臉帕擦了擦。
芷蘭望向眼前的長樂郡主,美人兒還是美人兒,隻是沒了平日的金貴,瞧着似是好幾日沒好好吃飯似的。
“芷蘭,本郡主這身打扮可是不好看?”
“好看,隻是芷蘭覺得這身打扮不太符合長樂郡主的身份。”
“且不管這些了,芷蘭,随本郡主進宮,本郡主要去探望太子殿下。”
“諾。”
長樂郡主上了馬車,緩緩往皇城而去。
長樂郡主的母親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皇妹,亦是當今聖上親封的長公主,如此身份,從小到大,長樂郡主也嚣張跋扈慣了。
長樂郡主得到當今聖上的寵愛,進出皇宮,也是十分自由。
日落西山的時候,長樂郡主的馬車便抵達了太子殿下所處的東宮。
東宮
太子殿下雙腿被廢,隻能躺在軟榻上休養,得到婢女通報,才得知蘇長樂來了。
“太子殿下,長樂郡主來了,說是想要探望您。”
“宣。”
長樂郡主提裙來到太子殿下的屋中,她的眸光瞥向軟榻處,太子殿下一身素淨的白衣,恹恹地躺在軟榻上。
“我當以為是誰來了呢,原來是長樂妹妹來了。”
“太子表哥,長樂聽聞你在回皇城的路上遇刺了,雙腿被廢,長樂心裡擔心,所以來宮裡探望你。”
“如此甚好,長樂,過來,到表哥這裡來。”
“好。”
長樂郡主挪步過去,坐在了太子殿下的軟榻上,她瞧着太子殿下的那雙廢腿,便會想起昔日裡,太子殿下在東宮舞劍時的模樣。
随風而起,劍随風動,身姿灼灼,白衣如華。
太子殿下宛如天人之姿,性子也溫潤如玉,正是這樣的脾氣秉性,長樂郡主才會對他沉迷,且無法自拔。
“太子表哥,你這雙腿,疼嗎?”
“表哥忍得住,長樂妹妹莫要太過憂心。”
怎能不憂心,這雙廢腿若是一直不好,太子殿下日後便再也不能舞劍了。
“太子表哥,這雙腿可能醫治?”
“昨晚,張太醫前來瞧過,說是本太子的這雙腿經脈已斷,無力回天。”
經脈已斷,這該死的陸無歡,殺誰不好,偏要殺太子殿下,好在太子殿下命大,不然早已死在他的劍下。
蘇長樂暗暗發誓,若不報此仇,她誓不為人。
太子殿下透亮的眸子瞥向蘇長樂,他不想蘇長樂為他傷心,隻因她的一滴淚,會讓他肝腸寸斷。
隻是,小姑娘還是憋不住,淚水從眼角劃了下來。
南宮岐伸手拂過她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長樂,别難過。”
“表哥,長樂心裡就是難過,長樂日後隻要一想到表哥這雙腿,便情不能自已,傷心得想要落淚。”
“長樂,你記住,就算表哥被廢了一雙腿,日後還是會用一切護住你。”
“表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自然當真。”
蘇長樂拂過眼淚,她故作堅強地說:“表哥,以後長樂不要表哥護住我,長樂來保護表哥好了。”
“好。”南宮岐淺淺一笑。
今生今世,能得長樂一人陪伴,足矣。
已經晚了,蘇長樂留下來與南宮岐一并用了晚膳,用晚膳的時候,皇後來了一趟東宮,可卻被南宮岐遣走了。
說是身子不适,想要多歇息。
皇後立在宮外,她搖了搖頭,罷了,要怪隻怪她平日裡做的惡事太多,才會讓自己的親生孩兒遭遇這樣的折磨。
用過晚膳,長樂郡主便回了蘇府。
長公主素來與皇後不和,長公主并不希望自己的親生女兒與太子殿下走得過分親近,蘇長樂知母親心中所想,也會适當與太子殿下保持一定距離。
夜已深,長公主坐在蘇府庭院的搖椅上,等着蘇長樂回府。
徐徐的腳步聲緩緩傳來,長公主南宮玥回眸,眸光落在蘇長樂的身上,瞧着她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便知她從何處回來的。
“長樂,你這是去東宮見太子殿下了?”長公主發問。
蘇長樂走過來,十分難過地說:“母親,太子表哥雙腿已廢,他實在是太可憐了,我與表哥打小感情就好,當然要去東宮探望他。”
“母親還是那句話,别與你的太子表哥走太近,雖然南宮岐人還不錯,可是他的母後乃是蛇蠍心腸,她心狠手辣,壞事做盡,你同南宮岐走得近,沒有好果子吃。”
“可是,皇後的壞,與表哥有何幹系?”
“因為皇後是他的母後啊,此次回皇城南宮岐遭遇遇刺,許就是皇後壞事做盡,因果報應,報在了他兒子的身上。”
“母親,長樂不允許您這麼說。”
“長樂,事實就是如此,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好了,天色已晚,你也早些歇息吧。”
“母親,長樂還有一事要同您說,明日,長樂想出去散散心,這陣子暫時不會回京都了。”
“也好,不過,帶上寒雪和曉楓,讓他們保護你的安全,讓母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