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會的。”
“既然說好了,那便去睡吧,”說完,南宮玥打了個哈欠,轉身回去睡去了。
蘇長樂遠遠望去,母親的屋裡點着一盞燈,随後很快就熄滅了,沒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同寂靜的夜一樣安靜,甚至安靜得有些可怕。
細數起來,父親戰死在沙場,已有十年之載。
甚是懷念父親在世的日子,那時,屋裡同樣是點着這樣的一盞燈,可是,卻時時有母親與父親的歡笑聲傳來,不會同這夜一般寂靜。
母親對父親的感情頗深,過去十載,母親亦沒有再嫁。
蘇府很大,可也冷清的很。
蘇長樂有時候心裡甚至會想,若是蘇府多一點人氣,多一些歡聲笑語,那該多好。
罷了,且别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天色已晚,明日她還要早早出發去澱州,還是快些歇息去吧。
蘇長樂回到屋中,吹了燭光,她躺在軟榻上,卻是輾轉反側。
皎潔的月光當頭照,屋子裡灑入月色的光輝,她穿着華衣,過着嬌奢的日子,可是,她過得并不開心。
她想念父親,甚至妄想着,想要擁有一個溫暖的家,時時有歡聲笑語,有人世煙火。
父親走後,太子殿下便是她唯一的牽絆,隻是如今,太子殿下的雙腿也被廢去,忽然之間,她感覺有種窒息的難受。
蘇長樂将被褥埋住她的頭,她緊緊捂着被褥,感覺心頭一陣涼意,久久不散。
夜裡,她失聲哭泣,可是,沒有人看見她的淚水,也不會有人在意。
——
翌日
蘇長樂一大早就起來了,昨個夜裡輾轉反側,也沒怎麼睡好,可是今日,她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芷蘭,将寒雪和曉楓喚來,我們準備出發。”
“諾。”
芷蘭将行頭準備好,這便出發了。
長樂郡主打小嬌生慣養,養尊處優,吃穿用度都得悉心照料,馬虎不得。
所以,芷蘭準備的行頭大包小包的,一個人全然擰不動。
好在,還有寒雪和曉楓兩個得力的貼身護衛,不然她一個人還真伺候不來長樂郡主。
蘇長樂坐在馬車上,她掀開車簾望向窗外,眼下她很快便要離開京都,前往澱州了,一想到要離開京都有些時日,便有些依依不舍。
希望母親一人在京都,好生照顧自己吧。
倚風樓建在澱州,距離京都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來去約莫一日腳程。
蘇長樂就是不知道抵達澱州之後,能不能見到倚風樓陸無歡。
“郡主,我們真的要去澱州嗎?”芷蘭在一旁問着郡主。
“當然要去,倚風樓陸無歡廢了太子殿下的一雙腿,此仇不報,我蘇長樂誓不為人。”
“可是,太子殿下的仇,皇後會替太子殿下報的,用不着郡主親自出馬。”
芷蘭說得也是,倚風樓陸無歡廢了太子殿下的一雙腿,皇後手段陰狠,又怎會放過倚風樓陸無歡。
可是,皇後報仇,那是皇後應該做的。
而她蘇長樂報仇,是她的一番心意。
“本郡主就是要親自出馬,為太子殿下報仇。”
芷蘭聽後,她扶額,就算是帶着寒雪和曉楓,抵達澱州後,也未必見得着倚風樓的陸無歡。
就算見着了,也未必能殺得了陸無歡。
不然,這倚風樓陸無歡的名聲是白來的嗎。
江湖上誰人不知,倚風樓陸無歡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江湖上自從有了無歡公子,各大門派皆對倚風樓膜拜得五體投地,此後,倚風樓便是江湖的正主兒。
“郡主,芷蘭擔心,郡主您還未動陸無歡的一個手指頭,就會死于陸無歡的劍下。”
“芷蘭,别說這麼喪氣的話,他陸無歡再怎麼厲害,也隻是血肉之軀,更何況本郡主還有寒雪和曉楓。”
“可是,那陸無歡手段陰狠,詭計多端,芷蘭擔心郡主會入了他的圈套。”
“芷蘭,别把敵人想象得那般強大,你這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芷蘭搖了搖頭,她真是不知道如何勸郡主了,隻願這一路,郡主能平安無事吧。
蘇長樂将腦袋靠在車窗旁,她才不怕倚風樓的無歡公子呢,這陸無歡的名字聽着就不吉利,無歡無歡,那便是沒有人世間的歡樂。
陸無歡,等着吧,本郡主定會找你來尋仇。
日落西山的時候,馬車便抵達了山裡,過了這座山,便能抵達澱州了。
舟車勞頓,蘇長樂也是累了,便讓寒雪停了下來,她想在馬車裡歇息一小會兒。
小憩了一會兒,卻被周圍的風吹草動驚醒。
蘇長樂掀開車簾,探着窗外的動靜。
四個武功高絕的人将一個白衣少年團團圍住,空氣中殺氣凜然。
少年輕撫着搖扇,問着那四個黑衣人:“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我等乃是當今皇後派來的,今日來取你陸無歡的狗命。”
陸無歡——
蘇長樂屏住呼吸,方才她的确是聽到了陸無歡這三個字。
小姑娘頗有興緻地望向窗外,少年一身如玉的白衣,頭戴白色玉冠,氣質清冷,宛如谪仙。
很快,車窗外四個高手與陸無歡打鬥了起來。
少年的一招一式,宛如飛燕,風姿灼灼,堪稱天人。
“芷蘭,他真的就是江湖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陸無歡嗎?”
“回郡主,芷蘭從未見過陸無歡,可是郡主,您不覺得那四大高手瞧着着實眼熟嗎?”
蘇長樂望向車窗外,十分認真地打量着,她認出來了,那四大高手乃是皇後養身邊的心腹,那麼,此人是陸無歡便錯不了了。
可是,從來都沒有聽江湖之人提及過,倚風樓陸無歡竟然是個絕世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