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便到了金鳳院的門口。
蘇長樂下了馬車,并環視着四周,夜裡的青州城,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也隻有青州城這樣的富饒之地,才有這樣的此情此景。
“郡主,您再好好想想,我們當真要進這金鳳院嗎?”
“怎麼,不就進個金鳳院,還得這麼磨磨唧唧的。”
“這進去必然是刺激,可是這對郡主的名聲不好,郡主畢竟是女孩子家,以後是要嫁人的。”
芷蘭就是憂心,郡主這一招不但沒有将陸長笑逼出來,反而日後誰家的郎君都不願娶郡主。
“若是太子殿下在意這些,那便不嫁給太子也罷。”
芷蘭扶額,想來,郡主對于太子殿下,并沒有太深的愛意。
罷了,郡主本就是這般又瘋又野的人,若是不能包容,那也配不上郡主。
蘇長樂大步走至金鳳院,金鳳院的老鸨得知是貴客到來,特地熱情地接待。
“喲,這位客官一瞧便不是青州人,瞧着像是外地人。”
“此乃京都城來的長樂郡主,勸您還是好好招待,切不可怠慢。”
竟然是長樂郡主——
金鳳院的老鸨早就聽聞,長樂郡主從京都遠來,在青州城住上了一段時日,還有,她還當街将李嵘這樣的登徒浪蕩子制服,以暴制暴、以惡制惡。
隻是沒想到,郡主這樣的性子,還真是浪蕩不羁,就連金鳳院也有她的蹤迹。
“原來是長樂郡主,媽媽定會好好招待你,要說金鳳院的男子,頭牌乃是冷楓,他是一位琴師。”
“冷楓,這名字瞧着挺好聽的,既然如此,便将冷公子叫出來,今晚本郡主要包了他的場。”
“好嘞。”
老鸨與郡主搭完話,便挪步走至了冷楓的屋中。
說起來,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也甚是可憐,他初來到青州,便倒在了金鳳院的門前,那個時候,少年一路奔波而來,已經餓得奄奄一息。
當時,是老鸨将他帶回了金鳳院。
本來是想着給他賞一口飯吃,等他的病好了些,便将他遣走。
可是,少年卻不肯離去。
“媽媽,若是您将我趕走,冷楓身無分文,在青州城又沒有個依仗,怕是會餓死在街頭,不如讓冷楓留下。”
“少年,這地兒可不是你這種幹幹淨淨的貴氣公子來的地方,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吧。”
“可是,本公子除了撫琴,什麼也不會。”
老鸨打量着少年,這少年瞧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眉眼之間的氣質,像是富家子弟,可又怎會淪落至此。
“你會撫琴?”
“恩。”
“那日後便留在金鳳院當一名琴師,可好?”
“這也不賴嘛。”少年笑了笑。
就這樣,冷楓留在了金鳳院。
不過,他向來都是賣藝不賣身,少年瞧着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這倒是更為惹人愛慕。
“冷楓,今晚有位貴客,要包你的場。”
冷楓輕咳了一聲,柔聲說:“抱歉,媽媽,今晚冷楓不是很舒服,怕是要失陪了。”
“當真不見,那可是從京都來的長樂郡主,别說你,就連媽媽也惹不起。”
京都城來的長樂郡主——
那便是在京都有權有勢的人,既然如此,他就算是身子不适,也要去見客。
其實,他也沒有身子不适,方才輕咳,隻不過是不想見客罷了。
他來到金鳳院這樣的地方,也是有目的的,能來金鳳院這樣的地方消遣的,非富即貴,隻有在這裡,他才能攀權附貴,為冷家翻案。
“媽媽,我見。”
“這就對了嘛。”
“媽媽,你先出去,我先換一身衣裳。”
“好,好。”
待媽媽出去之後,冷楓特地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裳,他曾聽聞,郡主身邊除了有婢女和護衛,還帶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想來,郡主應該是喜歡身穿白衣的男子。
于是,他換好之後,便挪步來到了郡主定下的包間。
蘇長樂坐在案桌旁,自從冷楓公子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起,她的眸光便細細打量着冷公子。
眉眼之間帶着一絲貴氣,這雙眉眼倒是有幾分瑾表哥的神韻,隻可惜,她分辨得很清楚,他并非瑾表哥。
瑾表哥的眉眼也生得十分貴氣,可是卻帶着一絲清冷感,高高在上,姿态傲然。
“冷楓不知是郡主駕到,有失遠迎。”
“無妨,本郡主今晚忽然來了興緻,想要聽你撫琴。”
“好,冷楓這就為郡主撫琴一曲。”
語畢,冷楓坐在木琴前,雙手彈撥,開始演奏。
蘇長樂看得入神,不得不說,這金鳳樓的頭牌當真是一絕,這模樣清秀,宛若天人,琴技也好,琴聲悠悠揚揚,清脆入耳。
芷蘭在一旁瞧着,她淺淺歎息了聲。
若說陸長笑長得像六皇子,這冷公子的眉眼也是有一絲像六皇子的,郡主莫不是得不到昔日的白月光,以後喜歡上的每一位男子,便都有幾分神似六皇子吧。
“真好聽——”小姑娘聽着琴聲,入迷得很。
這不,嗑着的瓜子凝滞在空中,都不知道往嘴裡喂了。
“郡主——”芷蘭在一旁提醒着,讓她别忘了今日來的目的。
“芷蘭,還有寒雪曉楓,你們都先下去吧,本郡主想一個人靜靜地聽冷公子撫琴。”
“諾。”
郡主有令,芷蘭隻好同寒雪曉楓走出了包間。
金鳳樓的大殿中,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白衣男子手中握着一杯酒,他目光清冷,且帶着一絲殺氣。
老鸨走過來小心侍候着:“這位公子,不知您瞧上了金鳳院的哪位姑娘啊?”
白衣男子撫了撫手裡的劍,語氣冰冷:“你們這金鳳院的姑娘,也配入得了本公子的眼,滾一邊去。”
老鸨啧了啧,這位公子好大的殺氣。
“沒聽到本公子的話嗎,還不快滾。”
“得,媽媽這就滾一邊去,不打擾公子的雅興。”
陸長笑一杯酒入喉,今晚的他,醋意滿滿,這個小丫頭片子,為了同她賭氣,竟然來到這金鳳院來。
來了便來了,還喚了金鳳院的頭牌包場。
豈有此理,他陸長笑瞧上的女人,豈能與金鳳院的男子糾纏。
可是,這般冒然闖進去,他也不知要如何收場。
罷了,還是先按兵不動吧。
芷蘭出來的時候,似是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這回沒有瞧錯,那位真是堂堂江湖第一殺手。
看來,郡主這一招絕啊。
這般瞧着,陸長笑似是沉不住氣了。
芷蘭大步走過來,想要打趣着陸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