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閣
郡主坐在竹椅上,抿了一口香茶。
這個張太傅還真是事務繁忙,等候多時,還未見他到來。
若是再不來,她都得打瞌睡了。
郡主伸了個懶腰,她剛想起身出去走走的時候,這時,屋門一推,張太傅挪步進了屋。
“郡主,别來無恙。”
“張太傅,你可算來了。”
“讓郡主久等了,十分抱歉。”
“張太傅,你是我阿爹的表弟,按照輩分,本郡主還得喚張太傅一聲表叔,就别這麼見外了,坐下吧,與本郡主喝喝茶,談談心。”
“好。”
張太傅緩緩入座,十分拘謹地抿了一口香茶。
他雖是郡主的表叔,可是郡主畢竟是皇親國戚,心高氣傲,架子十足,并不好接觸。
“張太傅,你可别拘謹啊,木桌上還有糕點,這是洛州城品香樓的糕點,味道不錯的。”
“好。”張太傅用手拈了一塊兒,小口小口地吃着。
郡主瞥向張太傅,罷了,身份地位懸殊,她是郡主,張太傅是臣子,想要與朋友那般相處得舒坦,怕是做不到。
“張太傅,本郡主有要事相告。”
“郡主請說。”
于是,郡主将陸長笑在西疆所發生的事情皆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張太傅。
張太傅聽後,隻覺得匪夷所思。
真沒想到,獨孤大将軍去世之後,大燕國如此地不太平,先是北疆發生戰亂,随後洛州城鬧饑荒,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洛州城的當地官員還淪為西疆人的細作,貪污大燕國的赈災款,想着制造兵刃,攻打洛州。
“張太傅,洛州這事兒你如何看?”
“回禀郡主,此事我一定會如實向皇上禀告,再商讨解決方案,此次洛州城鬧饑荒,還多虧了郡主,不然如今的洛州城會變成什麼樣兒,還不得而知。”
“其實本郡主也沒做什麼事,隻不過是讓陸長笑去了一趟西疆執行任務,讓寒雪打劫了洛州城富商的米糧。”
“郡主莫要謙虛,郡主所做的這些事,便已解了洛州城的燃眉之急。”
“罷了,本郡主還要向你推薦一個人。”
說完,郡主讓寒雪将冷晔帶進了雲間閣。
眼前,少年一襲白衣,眉間秀氣,氣若幽蘭,有幾分貴家子弟的氣宇。
若不是郡主向張太傅介紹,這位乃是洛州城冷家之子,張太傅還以為這是郡主在外養的男寵。
畢竟這男子的模樣有幾分神似六皇子,郡主忘不了六皇子,便尋的每一個人都像極了他。
方才在樓間遇到的那位公子,張太傅也不能完全确認,那就是當朝六皇子,也許,隻是長得極為神似六皇子罷了,無論是樣貌,還是舉止神态。
隻是,方才那位公子,實在是太像六皇子了。
“張太傅,冷家本來是想朝廷上報洛州城赈災款貪污一案,可卻被祝淵一等人聯名上奏彈劾,将冷家流放充軍。”
“事實既然會是如此,郡主,本大人此次回朝,定會向皇上禀明實情,給冷家翻案。”
“那這事便交給張太傅處理了,張太傅,等辦完洛州城的事,你便帶着冷晔回京都城吧。”
“郡主,長公主有令,讓本太傅也帶着郡主一并回京都城。”
“本郡主還沒玩夠呢,張太傅回去向我母親禀告,就說等本郡主在青州城過完除夕夜,再回京都城。”
“啊——”
張太傅知曉郡主玩心大,卻不知郡主的玩心如此之大。
等到郡主在青州城過完除夕夜,長公主待在京都怕是要愁死了。
“郡主——”
“張太傅,莫要勸本郡主,你在朝為官這麼多年,張太傅你又不是不了解本郡主,性子野,放浪不羁。”
“那本太傅便如實禀告長公主。”
“恩。”
“對了,郡主,本太傅還有一事要問,方才我在樓間遇到了一個神似六皇子的人,那位究竟是不是六皇子?”
“張太傅,你這記性還真是不好,你忘了,兒時的時候,本郡主同六皇子鬧掰了,本郡主怎會跟六皇子重歸于好。”
“那他是——”
“倚風樓陸無歡,江湖第一殺手。”
郡主說這話的時候,陸長笑就在屋外,聽到郡主這麼說,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果然,他真的是倚風樓陸無歡。
可是,他與六皇子之間究竟有何關聯,為何就連張太傅也将他認成了六皇子。
陸長笑啊,趕快恢複記憶吧,隻有恢複記憶,所有的謎團才能一一解開。
郡主與張太傅談完之後,便離開了客棧。
郡主出門相送,卻在門口遇到了陸長笑。
小姑娘一臉驚呆地問:“陸長笑,你何時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
“那本郡主方才與張太傅的談話——”
“長笑都聽到了,郡主,長笑乃是江湖第一殺手陸無歡,是與不是?”
“是。”小姑娘點頭。
再繼續裝傻下去,便沒意思了。
“所以——”
“陸無歡,我們借一步說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