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霧氣朦胧。
房間内混着些許夜裡的霧氣,與洗澡水散發出的水蒸氣交融,凝結成一團,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朦胧之感。
許是這些日子舟車勞頓,郡主泡着澡,不知不覺睡着了。
是如萱喚的郡主,才将郡主叫醒。
郡主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這才讓如萱給她更衣。
“少主特地囑咐過,說是郡主喜愛穿紅色的衣裳,便命如萱備了紅色的衣裳,還望郡主能夠喜歡。”
真沒想到,堂堂江湖第一殺手,對于這種小事倒是心細得很。
“你們少主倒是個心細的人。”
說完,郡主讓如萱給她更衣,随後便走出了浴室。
總算洗香香了,不然她自己都受不了身上這味兒。
“郡主,如萱為您準備好了房間,您随我來。”
“好。”
郡主跟随如萱的步伐,緩緩來到倚風樓的客房。
繞了一圈,還真沒想到,倚風樓靠山而立,這裡不僅美,而且還很大。
走在樓閣中,若是稍不注意,很有可能會迷路。
倚風樓跟個迷宮似的,也不知陸無歡為何要将倚風樓建成這番模樣。
“郡主,這些天您便住這間屋子吧。”
“那你們家少主住哪間屋?”
“回禀郡主,少主住在東閣,您往東多走幾步路,便是少主的房間,郡主住的這間客房,已是離少主的房間最近了。”
東閣——
郡主将眸光瞥向東閣,屋中點着燈,想必陸無歡還沒睡吧。
“郡主,您先回房歇息,如萱還要去一趟少主屋中,少主有些話要問奴婢。”
“去吧。”
待如萱離開,郡主便挪步進了屋中。
這間屋子清清冷冷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别說這屋子清清冷冷的,就連整個倚風樓也清清冷冷的,她這般愛熱鬧的人,定然住不習慣倚風樓。
也不知道陸無歡是怎麼住習慣的,也是,他是個清冷的殺手,這樣的地方才像是他住的。
郡主脫了靴襪,她躺在軟榻上,輾轉反側。
她心裡琢磨着,以陸無歡沖動的性子,該不會真的要強娶了她吧。
為她制作紅色嫁衣,将她迎娶。
一想到這裡,郡主并不反感,隻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向阿娘交代。
阿爹去世之後,阿娘雖然甚少管教她,可阿娘也不希望她嫁給堂堂江湖第一殺手,就甭說阿娘的臉面往哪兒放,畢竟陸無歡是混迹江湖的殺手,這樣的身份,阿娘又如何放心,陸無歡能帶給她一世的幸福。
罷了,這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
東閣
陸無歡坐在屋中,手裡拿着一本武功秘籍。
他想從練過的武功秘籍上尋找些記憶,又或是倚風樓的一磚一瓦尋找些記憶,可是,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也記不起來。
這時,如萱推門而入。
“如萱給少主請安。”
“免禮。”
如萱打量着少主一番,少主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性子還是如失憶前一樣,他不喜歡女子近身。
看這樣子,少主應該洗過澡了,沐浴這事上,他也從不習慣有人侍候。
“如萱,本少主有些事要問你。”
“少主請說。”
“如萱,三個月前,本少主是接了何人的任務,才決定去刺殺太子殿下。”
“少主,三個月前,少主并不是想要刺殺太子殿下,少主真正想要刺殺的人是當今皇後,可是,少主刺殺失敗,才不得已廢了太子殿下的一雙腿。”
“本少主想要刺殺的是當今皇後,此事當真?”
“如萱不敢欺騙少主。”
“那本少主為何要刺殺當今皇後,是有人花高價買當今皇後的命嗎?”
“少主,沒有人想要花高價刺殺皇後,這是少主與皇後之間的恩怨。”
怎會如此?
他與當今皇後之間,又有何深仇大恨。
“如萱,你跟在本少主身邊多久了?”
“細數着日子,如萱跟着少主已有十年光陰。”
“那紫翠呢,她跟在本少主身邊多久了?”
“紫翠還在如萱之後來到倚風樓的,跟在少主身邊最久的人是無影,少主的貼身護衛。”
“本少主還有貼身護衛?”
“恩。”
“那無影他去了何處?”
“少主失蹤之後,無影擔心少主,便四處尋找少主去了。”
“既然這樣那便給無影遞消息,讓他盡快回澱州。”
“諾。”
陸無歡歎了一口氣,他輕揉着眉心,他感到有些乏了。
“如萱,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諾。”
如萱正要走,又被少主叫住。
“對了,郡主可還好?”
“回少主,郡主一切安然。”
“那便好。”
如萱走後,陸無歡脫掉靴襪,他乏了,想要上床歇息。
不過,剛躺下沒多久,隻聽見屋外傳來徐徐的腳步聲。
這麼晚了,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