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寒雪曉楓聽到動靜,便立馬趕過來了。
可當,郡主此時已被黑衣男子救下。
蘇長樂也瞥見了她的護衛,她連忙擺擺手勢,示意讓他們退下。
有風,拂過男人的衣衫,空氣中也帶着男人身上獨特的梨花香。
這味道,除了是陸無歡還能有誰。
“陸無歡,你從什麼時候跟着本郡主的?”蘇長樂問。
男人不答,伴随着夜的黑,死一般的寂靜。
“本郡主在同你說話呢。”
南宮瑾眼角微微揚起,長樂啊長樂,你還是一點也沒有變,嚣張跋扈,将誰也不放在眼裡。
男人擡眸說:“郡主同我說話,我就得答嗎?”
“那當然。”
“憑什麼?”
“就憑本郡主乃是高高在上的長樂郡主,父親勳功在身,母後又是尊貴的長公主,身份尊榮。”
聽到這裡,南宮瑾忽然就笑了。
也正因為郡主如此身份,這才讓他感覺自己配不上,才會如此畏畏縮縮。
“尊貴的長公主殿下,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便先行離開。”說完,男人戴上他的狐狸面具,意欲要走。
蘇長樂怔住,陸無歡這就要走,不行,趁這個機會,她得問清楚。
于是,小姑娘拉扯着陸無歡的拂袖,撒潑耍賴。
“陸無歡,你無恥。”
“我無恥?”南宮瑾凝眸。
“你就是無恥,你诓騙本郡主,讓本郡主懷了你的骨肉,可是,你卻不願意負責,在大婚上悔婚。”
蘇長樂也沒法了,隻有用這個由頭拖住陸無歡,他才會與她糾纏片刻。
這兩日,她也想的十分清楚,也許陸無歡的确有說不出口的苦衷,所以他才會在大婚之日悔婚。
如若不是如此,方才陸無歡也不會救她了,任由她将腿摔斷。
更不會千裡迢迢跟着她來到京都城。
男人怔住,郡主這話說的如此真切,就像是他真的非禮了郡主似的。
“郡主,我怎麼記得,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清白的很。”
“陸無歡,那日你喝醉了酒,你忘了。”
“我喝醉了酒?何時的事?”
何時的事?啊這,她的确也想不起來。
貌似,陸無歡與她相處的三個月裡,就沒喝過酒。
“難道是本郡主記錯了。”
“也許不是記錯了,而是郡主得了臆想症。”
臆想症?這個陸無歡,一張嘴還真能說。
“陸無歡,你别扯開話題,本郡主問你,當日你為何會悔婚?”
“回到宮裡,我一定會給郡主答案。”說完,南宮瑾便要走。
郡主望向男人的神态與相貌,越發的感到不對勁兒,于是,她問:“陸無歡,你什麼意思?”
“郡主,你進宮後,自會知曉答案,眼下我隻與你說這麼多,天色已晚,郡主早些歇息吧。”
“陸無歡——”
蘇長樂喚他,男人還是不理。
轉眸間,南宮瑾便離開了,不見了蹤影兒。
蘇長樂立在風中,氣得跺腳。
這個陸無歡,将話說清楚又能怎樣。
罷了,想來這下他是真的走的,因為他不想再糾纏了。
回到宮中,自會知曉答案,陸無歡的話裡,究竟有幾個意思啊。
蘇長樂琢磨着,可就是怎麼也琢磨不透。
等陸無歡走後,寒雪曉楓從身後走出來。
寒雪瞥向陸無歡的身影,細細琢磨,可是他也是琢磨不透。
若說陸無歡心中沒有郡主,那麼當郡主從屋頂上摔下來的時候,他便不會出手相救。
寒雪瞥了眼屋頂一眼,那麼高的屋頂,郡主大半夜的究竟在發什麼瘋,若是郡主真的摔斷了腿,他跟曉楓如何跟長公主交差。
“郡主,以後别如此犯險了,倘若真摔了下來,我跟曉楓都難辭其咎。”寒雪關切說。
“可是,本郡主就是想賭一賭,陸無歡的心中究竟還有沒有本郡主。”
“那郡主心中有答案了嗎?”
“似乎有了答案,又似乎腦子裡更混亂了,寒雪,你說陸無歡為何要說什麼等到入宮後,陸無歡才會給本郡主答案。”
入宮後?
寒雪細細想了想,無影這個名字聽起來有幾分耳熟,宮中六皇子身邊的貼身護衛也喚無影。
陸無歡是去見了無影之後,才會在大婚之日悔婚的。
也有可能,陸無歡是知曉了自己真正的身份,畢竟,倚風樓陸無歡很有可能隻是他混迹江湖的身份。
“郡主,寒雪突然想到一件事,打小陪在六皇子身邊的護衛也喚無影。”
瑾表哥身邊的護衛——
難道說,陸無歡真正的身份是南宮瑾。
可是,這怎麼可能。
自從那場宮變,南宮瑾便成了一個廢人,容顔被毀,又失了勢,在宮中沒了地位,他怎會活得似陸無歡那般潇灑。
“寒雪,你别胡說,陸無歡怎麼可能會是南宮瑾,南宮瑾他就是一個廢物,一個被毀了容又失了勢的廢物,一場宮變,便讓他徹底失去信心的廢物。”
蘇長樂雖然一口一個廢物,可是,她終究是心痛。
因為,她曾經認識的南宮瑾并不是這樣的,兒時的南宮瑾,朝氣勃勃,還總愛打趣她,讓她看他舞劍,給她說好笑的笑話。
寒雪聽後,連忙勸說:“郡主,您别這麼诋毀六皇子。”
“本郡主說的都是事實,他南宮瑾就是一個廢物,一個受了傷毀了容,便連本郡主的面都不敢見的廢物。
“郡主——”
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