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執行任務之前,南宮瑾派人前去東宮遞了消息。
“皇兄,皇後娘娘派人綁票了長樂,此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知于你。”
南宮岐坐在輪椅之上,他本來是想看書打發一下時間,卻沒想到南宮瑾遞來這樣一份消息。
他萬萬沒有想到,母後竟然如此瘋。
十年前的她,一把大火燒了容園,讓南宮瑾失去了母妃。
如今,她卻又想故伎重演,意欲對長樂下手。
“殿下,可需要添壺茶?”一旁的侍女問道。
“不必,紫婵,将本殿下的裘袍拿來,本殿下要去見母後。”
“諾。”
于是,南宮瑾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便挪步去了皇後宮中。
此時,皇後正在宮中抿着茶,惬意着呢。
皇後見是南宮岐前來,連忙起身。
“岐兒,你腿腳不便,今日怎會來到本宮宮中?”
南宮岐得知長樂被綁票,他的心早已亂了,此時,怕是也沒有什麼好脾氣對待自己的母後了。
“母後,您為什麼要綁架長樂。”南宮岐厲聲質問道。
皇後娘娘一聽,她垂眸,這消息怎會傳得這麼快,這般便傳到了岐兒的耳朵裡。
此番,她隻能故作鎮定,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似。
“岐兒,母後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長樂她不是好好地待在蘇府嗎,怎麼,她又不見了嗎。”
南宮岐使了個手勢,他将婢女紫婵支開,此時,寝殿中便隻有太子殿下與皇後娘娘兩人了。
“母後,别再裝了,岐兒都已經知道了。”
“岐兒,你切莫聽旁人胡說八道。”
“又何必聽旁人胡說呢,母後是個怎樣的人,岐兒心中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母後心狠手辣,行事不留餘地,宮中的宮人,有多少死于母後之手,岐兒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後娘娘聽到這裡,她徹底怒了。
“南宮岐,你怎可如此說你的母後。”
“岐兒所言,皆是事實,岐兒心中感念母後待岐兒的好,可是,母後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發指,如今,您的親生兒子也看不下去了,母後,倘若這次長樂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岐兒也絕不獨活。”
“南宮岐,你瘋了,蘇長樂那個丫頭,她的心裡壓根兒就沒有你,她不值得你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岐兒知道,但是,岐兒隻希望她一世平安,也别無他求。”
“那好,本宮承認,是本宮綁架了長樂,不過,本宮想要對付的是南宮瑾,本宮向你保證,絕不會傷害長樂的一根汗毛。”
“母後,你若是傷害了南宮瑾,那不是就是在傷害長樂嗎?”
“岐兒,你太過分了啊,他南宮瑾是個心思缜密之人,這些年來,他都在韬光養晦,你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其實是堂堂江湖第一殺手陸無歡,是他親自殺死了本宮的外祖父杜遠大将軍,還有你的一雙腿也是被他給廢的。”
南宮岐笑了,他回答說:“母後也許不知,是岐兒鼓勵南宮瑾拿起劍,好好活下去的,如今他成為了堂堂江湖第一殺手,也是受恩于兒臣。”
“岐兒,竟然是你,可是為何?”
“母後已經一把大火燒死了南宮瑾的母妃,岐兒這是在為母後贖罪,這世間的報應,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岐兒做這些,也隻不過是希望母後的下場不會太慘罷了。”
“岐兒,你瘋了嗎?”
“瘋的是母後,并非兒臣,母後,你當真以為南宮瑾會成為岐兒的威脅,日後會争奪那皇位?您錯了,南宮瑾若是觊觎那個皇位,早就以倚風樓陸無歡的身份将我刺殺了,日後便再也沒有此等威脅了,可是,南宮瑾不僅沒有殺我,還曾想着要尋得當年醫治好他那張毀了容的臉的神醫,為兒臣治這雙廢掉的斷腿。”
“一派胡言,南宮瑾他當真有這麼好,當初就不會廢了你的這雙腿了。”
“母後,信與不信,且等着看吧,岐兒勸您,及時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若是母後傷了長樂,岐兒便會随長樂而去,若是母後傷了南宮瑾,那麼岐兒的這雙腿便再無醫治好的可能。”
皇後娘娘聽到這番話,依南宮岐之言,豈不是無論傷誰,傷害的最終都是她的兒子南宮岐。
“岐兒,母後此時心裡很亂,你先回東宮,容母後好好想想。”
“那便願母後早些清醒,也許,後半生還能享個安樂。”
畢竟,母後造的孽,都由他來背了。
南宮岐走後,皇後娘娘怔在竹椅上,她感覺腦子裡混亂不堪。
若是南宮瑾無心于皇位,他又能醫治好南宮岐的雙腿,放了他也未嘗不可。
至于杜遠,還有她當年做的那些事,她其實内心也頗為後悔,當年若是沒有坑了獨孤大将軍一把,這十年間,大燕國也不會年年都吃敗仗,禍害天下子民。
日後,隻要岐兒穩坐皇位,餘生他過得好,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再計較。
想了一整晚,皇後終于是痛定思痛。
她決定讓線人去傳她的命令——放蘇長樂與南宮瑾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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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息傳到綁票的人耳中,自然也被左相大人知曉。
此時,左相也一并來到了京都城的鄰州江陵一帶。
“皇後的密信當真如此說?”左相大人問。
“當真如此。”
左相大人得知這個消息後,便派人劫走了蘇長樂,将她帶到冰湖。
皇後娘娘決定收手,可是他不想收手,李柔兒就是因為蘇長樂而被陸無歡刺殺而死,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
這丫頭喝得爛醉,索性,左相将這丫頭扔在冰湖上,讓她在冰湖上睡了一夜。
之後,他便将蘇長樂綁在樹上,隻給她喂了點水,什麼吃食也沒有給她。
此時,蘇長樂還未醒來。
左相在一旁待着,他琢磨着如何設下天羅地網,将倚風樓陸無歡引到此處,就地絕殺。
“來人,想法子将郡主的去處告訴陸無歡。”
“諾。”
陸無歡尋了一天一夜,終于有線人在江陵一帶發現了蘇長樂的蹤迹。
他隻身走在市街上,江陵一帶的冬日,比京都城還要冷一些。
冷風刺骨,他又聽聞長樂被人綁票的時候,連裘袍都未來得及穿,想必此時的她一定凍壞了吧。
也不知道她被這麼一折騰,身子可還受得了。
走着走着,前方有一個稚童緩緩走來,他将一張紙條遞到了陸無歡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