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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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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燈火微弱,城牆根上匍匐着幾個人,大半張臉都蒙上,隻隐隐看見眼睛折射的光感,待夜深如墨,那幾人又悄然沿着牆根四處探查起來,其中一人說“怎的白天來看了,夜裡還得來。”

為首的人拍了那人腦袋一巴掌“蠢材!老大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就是了,少廢話,快找。”

那人摸了摸腦袋繼續繞着城牆走,是幾人防守,哪裡防守,幾時又換班,摸了個清清楚楚。應是子時才偷摸回了東陽山上。

為首那人遣散餘下幾人,便單獨向老大回了話“老大,今兒摸了個清楚,我看那防守也是不中用的,西邊還有個缺,隻要算好換班時間,翻進城裡沒有問題。”

“老子最關心的事情可摸清楚了?”

那人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黃牙“老大,瞧不起人呢,城裡邊兄弟們白天都打聽了,哪些富戶在哪條街上都清楚得很,隻銷到時我們兵分幾路,嘿嘿!”

那老大橫眉一展“可以可以”拍了拍那人肩膀,那人也是顯出滿臉笑意“我還聽城裡的人說,今年城裡來了個大戶,說是姓王,原來是上京城裡的大官,還帶了個漂亮的小娘子”越說臉上笑意越甚,老大滿臉浮想聯翩,哈哈大笑幾聲。

那人又繼續說“青都城原來的第一美人說是叫柳什麼的,後來那姓王的一來,王家那位又成第一了”

“哈哈哈,你老子看你腦子裡全是美人兒了,到時都綁了來,都綁了來。”

兩人皆□□大笑一番,又将如何進城,如何搶劫,路線如何部署一番便各自散去。隻等第二日行動。

第二日一早,柳府内。

翠果正服侍柳時熙梳妝,柳時熙坐在銅鏡前整了整發髻,選了跟翠玉素簪子插在發間,左右看了看,倒是素淨妥當了,翠果拿着一支粉白絹花簪子在柳時熙頭上比了比“今日去王家的花尾宴,小姐怎的還是這樣素淨”。

柳時熙輕笑着站起來,點了點翠果的額頭“我若是穿的豔麗些,豈不是壓了王小姐一頭,人家還能高興?再說,我還在孝。”

翠果點了點頭,“哦”

二人收拾妥當,又告了柳夫人便往王家去了。

待到了王家,門上的奴仆便引着二人往鳳凰亭去,隻見好大一顆鳳凰樹,紅花似火,柳時熙倒是第一次見,頗為震撼,亭子裡一堆小娘子圍着王韶說話,王韶瞧着柳時熙裡面一件交領淺綠窄袖衫,下面是一條月白绉絲金線挑邊群,外面隻穿了一件嫩綠薄紗長褂,素淨卻又淡雅,王韶眼睛挑了挑,随即笑着上前“柳妹妹來啦。”

柳時熙也笑着回禮。

“快來坐,今兒邀的都是姐妹,不必拘謹。”王韶牽着柳時熙進了亭子坐下,衆人皆點頭微笑緻意。

其中一位女子開口問“王姐姐,今日說是花尾宴,到底是什麼花尾?”

王韶笑了笑,站起身來,指着亭子外的大樹“諾,便是它啦。”,柳時熙嘴角微微翹了翹,倒是和她想的無二。

衆人皆站在亭子旁看“這樹開花倒真是壯觀,我一進來就看見了,倒不知叫什麼。”

王韶施施然坐下“鳳凰樹,花期快過了,我便想着辦個花尾宴,和姐妹們賞花取樂。”

衆人說笑一陣,便開宴,席面吃完,衆人移步樹下,讓人擡了五六張案幾排開擺放,擺上些果子點心,又讓奴仆們取了筆墨紙硯,擡了四扇以鳳凰花雕花的屏風,擺了張長案在屏風下以便組織寫作;以花為題,起了詩社。

王韶又讓拿了果子釀來,若是接不上的便罰一盞,王韶拿起白玉杯,搖了搖頭“去取那套琉璃盞來,這果子釀,需得琉璃盞來裝才好看呢。”

王韶自然坐在屏風下“今日既是我做東,那我便來由我來做那個評鑒人吧,嗯……便從右邊開始吧”

衆人依次坐下,王韶又說“先給半柱香可各自想上一想,待時間一過,便開始了。”

半柱香一過,王韶将手中一塊香木輕輕敲擊桌面“時間到了”

“炎夏一枝花”,王韶眼中有些輕蔑,說出這句的小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大會,姐妹們不要笑我。”

衆人皆擺手。

“晴空映照美人面”

“翠玉叢中花似火”

……

待到柳時熙時,倒是低頭沉思好一會兒,王韶瞧着心中倒生出幾分優越來:不過腦袋空空也

柳時熙擡頭笑了笑“我不大會作詩,做出來還請不要見笑”

“柳妹妹,你盡管做”王韶笑着開口。

“綠樹華滋香盈袖”

柳時熙笑了笑,王韶臉上的笑容倒是頓了頓,不過一瞬便恢複如常“柳妹妹真是謙虛”

柳時熙吃了幾杯酒臉上爬上了幾縷紅暈,待到散場時已近酉時。

柳時熙帶着幾分醉意,由翠果服侍着回了柳府。

待到亥時,早已熟睡的柳時熙被外面的打殺聲驚醒,窗外幢幢人影火光“翠果,翠果”柳時熙大叫到,翠果慌忙從外間進來,“小姐,這是怎麼了?”

柳時熙便搖頭,便起身拿起旁邊梨木衣架上的衣裳穿上,打開門一看,外面火光明亮,街上的打殺聲太近,柳時熙忙往柳夫人院裡去,看見母親沒事,又叫來管家,“外面怎麼回事?”。

管家皺着眉頭滿臉擔憂“城裡面進土匪了”。

柳時熙心中一驚,忙讓管家叫來家丁,幾處門,園子裡全都守着,隻說今夜守得好,便有重賞。管家點頭下去安排。

柳時熙回身去叮囑柳夫人,李嬷嬷“記着千萬不要開門,不要點燈”。

便回了自己院子裡。

讓翠果将等熄了,翠果怕的直發抖“小姐,那些土匪不會來我們府裡吧。”

柳時熙沒說話,隻樓着翠果,拍了拍“翠果别怕,那些土匪一定是有目标的,我們柳家雖有些錢财,卻不如從前了,想來應不大會來,若是有些錢财的這些土匪都去搶,那豈不是等着被官府抓麼”

翠果望着柳時熙“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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