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熙笑了笑,真的。
大約半柱香,柳時熙便聽見自己院子裡有些響動,不由得抓緊了翠果,翠果更是哭着一張臉,氣也不敢出,那聲音越來越近,柳時熙忙将翠果塞近軟榻底下,在嘴上比了比“别出聲”
柳時熙躲在内室的帷幔後,将褚無涯給的竹哨裝在身上,又将針線框裡的剪刀拿在手上,緊張的手指冰涼;隻見門果然被外面的人打開了,借着外面的光瞧着,半張臉圍着黑布,一雙眼珠子左右溜轉,柳時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人摸着黑往内室摸來,柳時熙輕步往那人身後挪動,可深夜靜靜,一點聲響便聽得清楚,那人果然轉身往柳時熙那去,柳時熙轉身往外跑去喊人,剛喊一聲,外面站着的人将她嘴一捂,便再發不出聲音,翠果聽着不對,從軟榻下鑽出來便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外面的人一聽,朝剛剛摸進屋子的人瞪了一眼,翠果看着柳時熙被人挾制,上前便想将人拖回來,柳時熙焦急的朝翠果搖頭,翠果哪裡能顧得上,邊叫邊往前撲,那人見翠果難纏得很,索性一刀了結了,柳時熙雙眼瞪的溜圓,随即便使勁掙脫起來,“老大,快走,來人了。”
說罷,便擄着柳時熙順着梯繩翻出牆外,往東去了。
出了城外,将柳時熙往馬上一搭,柳時熙趁那人不備,将身上的竹哨拿出放在嘴邊使勁兒的吹響,将那人驚了一跳,趕緊搶了竹哨扔在地上,往東陽山上去了。
待褚無涯的人聽見竹哨聲趕到柳府,隻見柳夫人正站在柳時熙院子裡抹淚着急,李嬷嬷吩咐人将翠果擡下去好生收拾,院子裡站了好些家丁,都不知道柳時熙哪裡去了,柳夫人急火攻心便暈死了過去。
暗衛趕緊往褚無涯那裡去,褚無涯正帶着雁引,墨執紀收拾殘局,殺了些,逃了些,索性傷亡不算太過慘重,隻損了些财物。
暗衛找到褚無涯便将柳時熙失蹤一事說了,“什麼?”褚無涯難得失态,雁引,墨執紀皆看着他,他斂了斂聲色,隻眼中盡是寒氣“給我查,給我追。”
說完,便帶着雁引往柳府裡去。
翠果的血流了一地,李嬷嬷正讓人清理,便瞧着滿臉寒氣的褚無涯從外花園裡過來,“什麼人?”管家大叫一聲。
褚無涯哪裡理他,雁引将人攔住,“這位是上京來的褚大人,官府查案,閑雜人等回避。”
褚無涯站在門口看着餘下的血迹“這是誰的?”
管家顫顫悠悠的回“這是我家小姐貼身丫鬟的”說完搖了搖頭“真是可憐啊”。
褚無涯暗暗松了口氣,站在柳時熙閨房門口,有些躊躇,定了定心推開門,細緻查看了一番,沒有痕迹,便徹底沉下心,快步出來,将那暗衛叫來,問是何時聽到,從哪個方向聽到的,聲音持續了多久。
問完話,有帶着人往城外追去,到了城外便停下,讓雁引燃起火把,下馬步行。
雁引不解“二爺,騎馬追不是更快些?”
褚無涯搖搖頭“哨聲斷的幹脆,說不定能找到線索。”說的雁引一頭霧水。
便提着火把邊走邊看,“爺,他們騎了馬。”雁引大叫到。
褚無涯忙過去一看,“照着馬蹄印走”。果然走了沒幾步便瞧見被扔在地上的竹哨。褚無涯撿起,将上面的泥輕輕擦了個幹淨,才收入懷中。
雁引往前走了些路,回來對褚無涯說“看樣子,是往東陽山去了”
褚無涯手捏成了拳頭“将我們的人都叫來”。雁引瞧着自家二爺是真動了氣,立即打了個”暗哨,将人都叫了個齊,一行人便往東陽山上去。
那群土匪擄着柳時熙走到山腳下便棄馬步行,不走山路,隻在林間穿梭而行。柳時熙冷眼瞧着,如此不留痕迹,就算官家來救隻怕一時也難以摸清她的位置。
柳時熙閉了閉眼,努力想看清位置特征,奈何山間太黑,哪裡看得清楚,四處都是樹,不說夜間,白日裡瞧着都是差不多的,一時間。心亂如麻,心底竟生出些絕望來。
約過了兩刻鐘,終于鑽出了樹林子,來到一出山洞子,外面有塊不大的平地,那人講她放在旁邊,臉色發狠,朝地上吐了口痰“媽的,死了多少?”
“老大,這次出去,怕是損了有一半。不過還好我們這頭沒出什麼岔子,财物都在,還搶了個小美人兒。”
那老大轉頭看了看柳時熙,站起身來将她嘴上綁的布條子扯了,滿眼都是垂涎“是個美人兒。”
伸手想摸一摸她的臉,柳時熙瞪着眼睛将頭一轉,那人便發狠将她的臉擒住。
“李大頭,把她送進我房裡去”。
李大頭皺着臉,呲着一口黃牙“老大,我們……”
上首的老大頓時瞪起眉毛“老子是要讓她做壓寨夫人的,别想啦……”
李大頭隻得悻悻将柳時熙扔到老大的房間去,走時還不忘在她身上亂摸一番,驚的柳時熙一雙腳四處亂踢。
接着一群人方開始在外面堂子裡清點起人數财物來,一番清點下來才知道出去三隊人馬,也就稀稀拉拉的回來不過一隊,“本想着撈一筆,誰知道城裡頭還有高手”。
為首的老大,一雙粗眉快要揚到鬓角,一張方臉上粗淺的絡腮胡,顯得極不幹淨,氣憤的像是雙眼要噴出火來“老子真是不曉得你們是怎麼采的點”。
李大頭賠上笑臉“不過倒是還好給老大擄回個美人,這些東西也夠吃上一陣了。”
“最近都老實點,不要往外面跑了,城裡的人得搜羅一陣。”那老大扯着粗嗓子說到,然後衆人方才散去。
柳時熙正四下看着,一陣腳步聲讓她猶如驚弓之鳥,便停下側耳仔細聽着,聲音越來越近,老大推門進來,瞧見柳時熙頭發散亂,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那人頓時笑起來“哈哈,小娘子莫要害怕,往後我就是你夫君啦,自然會待你好的”
不說則罷,一說柳時熙如墜冰窟,搖着頭,那人也不管,順勢扯了捂嘴的布袋子,柳時熙立即開口“這位英雄,放了我吧。”
那人做出一副兇樣“那不行,擄了你來就是要同你成親的,若放了你去,誰來做我的夫人。”
“我……我……我有病,做不了你的夫人,世上漂亮女子多得很,何不找個康健的。”柳時熙結結巴巴的說,本來嗓音就清朗溫軟,如今這樣情境下,聲音顯得更加細軟害怕,那人聽着心裡越發癢癢起來“老子不在乎,不如我們今日先做了夫妻”邊說一雙手邊往柳時熙身上摸去,摸着邊一把将其撈起往床鋪上一放,便要扒她的衣服,柳時熙驚的大叫起來“不要……别……”雙腳也瞪起來,一時爆發的力氣将那人也瞪的蒙起來,便停了下來,柳時熙見那人停下,慌亂的開口“若是要做你夫人也行,我也是良家女子,誰家女子嫁人不行婚禮。”
那人起身坐着“哦……那你說說吧”。
柳時熙将衣服攏了攏,往牆邊靠去“自然是嫁衣,紅燭,拜堂成親一樣不少,才算禮成。”又瞧了瞧天色,估摸着快要天亮了“今日怕是不成了,你什麼時候準備好,我便什麼時候做你夫人。”
柳時熙一臉警惕的看着那人,沒成想那人倒是點了點頭,粗着嗓子說“你說的有禮,既然你我誠心做夫妻,那便依你就是了。我最是知道疼人。你就放心跟着我”。
柳時熙淺淺松下一口氣。又瞧了瞧“那如此,女子嫁娶前,男子是不能同女子見面的”。小心翼翼的瞧着那人,果然那人一聽眉毛立即揚起來,還不等他開口,柳時熙又說“自然是為了迎娶那日,男子看見女子精心梳妝的美,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那人又點了點頭“爸了罷了,說了我最疼人,依你,依你,真是麻煩。老子一早就去準備,明天定要和你做成夫妻。”
說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