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熙不覺挺了挺身姿,臉上挂淡然優雅的笑意,緩緩道“我初來,還不認得幾位,且先說一說名兒,咱們先認一認”
幾人皆是微低着頭,聽見上頭人說,便自然有序的上前一一報來。
“回大娘子的話,老奴自姓封,叫封陶,是上京國公府周大家的,原是在三爺的院子裡管廚房的婆子。”
柳時熙笑着朝封媽媽點了點頭,封媽媽迅速擡眼瞧了又迅速低頭退後。
接着旁邊的嬷嬷又上前道“回大娘子的話,老奴姓孔,原是國公府三爺院子裡管灑掃的。”說完便退了下去,未曾擡頭瞧上頭的人。
接着從旁的年輕丫頭也上前道“回大娘子的話,奴婢名喚綠玉,原在國公府跟着孔媽媽做些院子裡的雜事。”
柳時熙笑着點了點頭,手規矩的放在膝上,道“如此一說,現下我也明白了。隻是如今我還不好安排諸位事宜,因我也是才來,院子裡現下是如何安排的,待我問清楚了,再安排也不遲。諸位以為呢?”
幾人仍是微低着頭,倒是那封媽媽左右看了看,便上前朝柳時熙說道“大娘子說的有理,隻是老爺帶我們幾人來時便說了,是專門來伺候大娘子和三爺的,我們來這些時日,都在外院裡頭也沒有具體的事項”封媽媽說到此處,專門擡眼看了看
上頭坐着的玉人兒,隻一眼便細瞧見那玉人兒微微挑了挑眉,又忙低下頭繼續說道“不如大娘在先讓我們到院子裡頭來,還做我們原來那些事,若是後頭有事,大娘子再具體安排就是。”
說罷,便低頭等着上頭人說話。
柳時熙聽着,心中冷哼一聲,心道:原當是上京國公府裡來的,如今瞧來怕是自己有些想差了。
面色仍是不改,笑意盈盈,不再看那封媽媽,隻瞧向另外兩人道“你們是如何想的呢?”
此話一出,綠玉先是面色露出些驚慌來,偏向看了看孔媽媽,隻見孔媽媽面色不改,微微上前一步道“回大娘子的話,
老奴雖是上京國公府裡來的,卻是三爺院裡的人,如今有了大娘子,自然一切聽大娘子差遣。”說完便後退一步,不再多言。
柳時熙眸光閃了閃,隻點了點頭,便又看向綠玉。
綠玉心下雖慌,面上卻還能鎮定,便上前說道“奴婢一切聽大娘子安排。”
柳時熙溫柔一笑,便恍了綠玉的神,綠玉便将頭垂的更低。
待二人說完,柳時熙便瞧向杏花,杏花會意上前到“封媽媽,你話雖還有些道理,可大娘子卻不能如你的願了,你且先想想大娘子也是昨日才同三爺成的親。你們既是老爺帶來的,自然是要先老爺發話才行。你們幾人先退下吧。等老爺發了話,自然有事來差遣你們。”
封媽媽一聽,頓時慌起來,如今外院自有原來的管事,自己哪裡也插不上手,等老爺那要幾時才能發話?便想再開口說,杏花卻不管,将人硬請了出去。
杏花将人送至門口,轉頭便朝孔媽媽,綠玉笑了笑說道“幾位先等等,等大娘子将事情捋順了,自會叫你們進來。”
二人朝杏花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隻封媽媽還躊躇着不願意走,杏花轉頭便卸下笑意,問道“媽媽是還有什麼事?”
封媽媽笑的難看,朝門上望了又望,又見杏花這丫頭将門守的緊,隻好不情願的出去。
杏花見人終于走了,翻了翻眼皮,便轉身進了屋去。
柳時熙瞧人回來,便問道“送走了?”
杏花興沖沖說道“送走了,我瞧那封媽媽不像什麼好人,竟敢做大娘子的主不說,大娘子都送客了,還在外頭磨磨蹭蹭的不走。”
柳時熙聽罷笑了笑“許是現在在外院實在沒有地方施展才幹吧。”
杏花杏眼一睜“什麼才幹?怕是瞧見大娘子好說話呢。”
柳時熙笑笑不再開口,便轉身進了内室,歸置起箱籠來。
謝照便從門外進來,瞧見主仆二人正忙着收拾東西,便上前問道“可有需要幫忙的?”
柳時熙笑了笑“還好,還好,暫時還用不上你這大才,你且去喝些熱茶去去寒氣。”
謝照聽她說自己大才,便知這女子又在調笑自己,便笑了笑,自去外間斟了一杯熱茶來喝,邊喝邊瞧着内室裡頭,來回忙碌的倩影,不覺竟有些歲月靜好之感,心裡頗為滿足。
待喝完一杯,将那茶盞一放,便氣勢盛盛的走進内室“大才還是來幫這小娘子吧。”
柳時熙聽完一笑,便指了指妝台下的小木箱子“大才,那你且先幫我将那箱子搬來打開吧。”
謝照聽罷,便擡起那箱子,打開看了看“小娘子,這裡頭是你藏的私房錢麼?”
說罷又翻了翻,在底下發出一本書來,便翻開來看了看,血氣立即翻湧起來。
柳時熙瞧他不動,便上前瞧了瞧,隻一眼,便臉頰飛起紅暈,伸手便要搶,謝照反應也是極快,将那書舉的高高。
杏花見狀,又捂着嘴悄悄退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