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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駕夜奔東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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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照按下準備起身的柳時熙,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裡邊說起北邊的戰事來“我從前有個師傅,他是個極厲害的人,人雖在江湖,也不入廟堂,卻也極有關系,在我十五歲時,我随我師父去了一趟十六州,認識了一位駐守的将軍,那位将軍同我師父是舊識了,十六州從來沒有安甯過,以往每年我師父都會往十六州走一趟,直到那年師父帶了我去,我才曉得為什麼師父每年都要跑上一趟。”

說到此處,謝照微微停頓了片刻,不經意散了半分氣息出來,又擡眼看了看歪在一旁正認真瞧着自己的柳時熙,心中又生起幾分滿足來,便笑了笑繼續道“駐守的那位将軍姓賀,夫人可知是誰了?”

柳時熙身體微微仰起,有些吃驚“賀安将軍麼?”

謝照點了點頭“是他。他還有個女兒,年歲嘛,大概同我差不多,隻是賀将軍能見妻女的次數屈指可數。”說到此處,謝照便輕笑了兩聲繼續道“當年,賀将軍還想将她女兒嫁于我”

說完,謝照便有意瞧了瞧柳時熙的臉色,見她眼神閃了兩閃便繼續道“不過,我不願意。”

說完又歎了兩歎“十六州苦寒,北邊的野心從未止住,若不是賀将軍,怕是守不住上京的繁榮。今年冬天氣候愈加惡劣,十六州快要守不住了!”

謝照說完定定的看着柳時熙。

柳時熙心中有些唏噓,便支着身子坐起來,見謝照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知為何會咯噔一下,便往謝照跟前靠了靠,試探的說道“這樣的情況,朝廷沒有增派麼?”

謝照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順勢攬住她“可看其用的人太少,曾經馳騁沙場的将軍如今年歲也在那裡,家族之中,雖也有培養,終究未經戰場,朝廷也不敢直接就将人推出去。終歸是有考量。”

柳時熙有些發愣,還從未聽謝照如此認真的說着外頭發生的事情,語氣裡盡是憂慮,怕是心中一直都想着呢。

還未緩過神來,便聽他繼續說“褚家,還有李氏的母家,倒是手握兵權的兩家,如今北邊快要防不住了,十六州如今怕是快要糧絕了,這頭卻遲遲送不了補給!”

柳時熙靜靜的聽着,心中隐約有些發緊,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你是要北上?”

聽得此話,謝照身子勿得有些發直,怔愣了片刻,才道“上頭遲遲沒有決斷,賀将軍如今已經急得夜不能寐,焦灼非常,十六州的地如今已成凍土,硬的像石頭一般,士兵肚子裡沒有糧食,哪裡撐得到春天?”

柳時熙忽得握住謝照得手,忍住遐想,緩緩道“我從未聽你說過這些,今日是第一次見你如此認真得同我說這些,我很高興,我們也算推心置腹了一回;瞧你以前總是一副萬事不留心得模樣,我雖知道你大概就不是那樣得人,卻從未知道你内心深處想的到底是些什麼,如今我知道了;我既高興,又有些心慌,大概是我能猜出來你的決斷。”

謝照正想開口,卻被柳時熙一把捂住嘴,急急道“你别說。你别說出來!”

柳時熙緩了緩,繼續道“這裡的風雪雖停了,可外頭路上的雪卻仍很厚,也比之前更冷了,我出門圍着厚厚的毛敞,也有些守不住北邊的寒冽,隻在這屋子裡覺着暖和。我的夫君有大志,我十分驕傲。”說到此處,柳時熙一時竟有些哽咽起來,自己心中也覺着有些驚奇。卻隻能狠狠忍住,繼續說道“賀将軍神勇,常年駐守邊關,若說沒有妻女的支持和守望,那是騙人的。”

說罷,歎了口氣“如今你還未去呢,我已經有幾分理解賀将軍妻女的心境了。”

謝照忍不住将人攬的更緊了些,心中也升起幾分忐忑來,還未覺出是何緣故,便聽見柳時熙繼續說道“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如今便同我說個明白吧!”

謝照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忐忑中又生出不舍來,便有些依戀的噌了噌她的發頂“我師父說國定才能家安,我見過十六州的風霜,見過賀将軍龜裂的手,見過他從未舒展的眉頭,見過奄奄一息的同胞,也見過狠絕的北戎是如何将刀劍刺入我大甯男兒的胸膛!我無法心安理得的在上京享着這份安逸,如今我有了你,我無法也不能讓你不安甯!”

謝照此話說的堅定,柳時熙心裡卻又安定下來,拍了拍他的手,歪着腦袋看着他“你早同賀将軍互通消息了?”

謝照一時有些被揭破秘密的窘迫,胡亂的點了點頭“真是瞞不過你!”

柳時熙瞬間直起身來“你可不許瞞我!”

謝照笑着點了點頭,寵愛的捏了捏柳時熙的臉“我曉得了,我的夫人。”

說完,柳時熙又依偎到謝照懷裡,謝照便繼續道“我原想着等初春時再走,如今看來,怕是不能了。”

柳時熙問道“那還能一道過除夕麼?”

謝照笑了起來,将人抱着道“自然了,再怎麼樣也要陪你過了除夕夜,這可是我們夫妻第一次一起過年呢!”

柳時熙微微笑了笑“如此也夠了。”

說罷,又忽得想起其他得事,便擔憂得問謝照“如今上頭一直無法往北邊送補給,你又有什麼辦法?”

謝照比之前倒放松了更多,身子往軟墊上靠去,便緩緩的說道“我早幾個月前便讓觀止在籌備了,不過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

說完,謝照倒有些不自在起來,便繼續說道“還有褚家老二。”

不過也是片刻,謝照便将那不自在抛過繼續道“我同他雖沒什麼好說的,不過這是大事,我便不計較他了。”

此話惹的柳時熙噗呲一聲笑出來,忍不住打量了謝照一眼,笑着說道“如此看來,褚大人格局倒是不錯。”

柳時熙剛歇下話口,謝照便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疑問來,惹的柳時熙又笑了起來。

見她又笑,謝照忍不住将她揉搓一番,待她受不住時便問“夫人可想好怎麼說了?”

柳時熙一時笑的說不出話來,隻好舉手投降,待緩了緩才說“夫君這格局~~~~”

柳時熙瞧見謝照又起了勢,便忙道“夫君格局很大。很大。非常大。”

聽見此話,謝照才将人放過。

一時,二人又沉靜下來,繼續說着此事,彼此都心知此事重大,且又新婚,如此便要分離,是以此事一說出來,二人便有說不盡的話。

夫妻二人窩在軟榻上,外頭的烏雲又傾軋下來,天色又盡傍晚,是以,綠玉進屋來點了燈,将暖閣照出些暖光來,底下的炭火時不時的迸裂出聲來。

緩過一陣,柳時熙又開口問起來“十六州多少将士啊?僅你們二人之力如何救得全局?”

昏黃的燭光在謝照臉上跳躍着,柳時熙仔細瞧着,恍然間才發現,謝照似比之前更瘦了些,鼻峰臉龐比之更淩厲了,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鼻梁,軟聲說道“你瘦了些!”

謝照笑了笑握住鼻峰上的手“不要緊。”

說完便繼續道“雖是杯水車薪,但能緩過一口氣便好辦了,北戎那頭原就靠着放牧為生,幾乎不産糧食,隻能靠着邊關貿易,他們冬日裡雖也難過,也不過是想借着如今的口子一舉攻下來,他們便能一路北下,進入平原,那是種糧食的好地方啊;所以,我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柳時熙點了點頭,腦袋在謝照肩上噌了噌“我隻求你平安!”

一時間,二人再無他話。

隻有緊緊依偎在一起,像兩隻一起取暖的貓咪,隻求這屋子裡的暖意。

***

次日一早,外頭竟又起了風雪,柳時熙推開窗戶,往外伸了伸手,不過幾息,便忍不住縮了縮手,想起昨日謝照說起十六州,心中忍不住歎息。

謝照見她立在橫穿前發呆,便從後頭将人抱住“又下雪了?”

柳時熙點了點頭“十六州怕是更冷了吧!”

說完忍不住回頭噌了噌謝照的臉“我能做些什麼?”

謝照将人抱的更緊,倒是認真的想了想,沉吟道“我同褚老二隻能籌備糧草,棉衣不好趕制,若是有法子,能送些棉衣禦寒,那更好不過了。”

眼下正是深冬,别說高門貴族,就是尋常的人家抵禦嚴寒的冬衣也是早早備好的,今年比往常寒意更甚,若說勻出幾件都還能夠,再多的又哪裡去找?

柳時熙有些犯難。

謝照瞧她眉頭微微皺起,便将人轉過來對着自己,又伸手縷了縷她的眉頭,笑着道“今年天氣不尋常,别說青都,就算上京裡頭也難多出來多少,不然補給早能送到十六州去了。你且先别急,總會有法子的。”

說着,謝照便松開柳時熙,向前将橫窗阖上,又說道“我去一趟父親那裡,早飯你先吃,不用等我!”

說罷,謝照便拿起披風裹上出了門去。

不多時,孔媽媽卻急趕着過來,綠玉、杏花二人皆有些不解,也仍忙迎上去,綠玉叫道“孔媽媽,什麼事這樣着急?”

孔媽媽原就是個嚴肅的,若是真有事了,那張原就闆着臉上便又多了幾道溝壑,顯着尤為滄桑起來。

聽見綠玉叫,孔媽媽快速的看了她一眼說“大娘子可起了?”

綠玉點了點頭“正在用早飯呢?”

說罷,便想着将人引到耳房去,再遣杏花去通報一趟,誰知還未開口,孔媽媽便直接說道“快去向大娘子說一聲,我在這兒等着。”

如此,綠玉便讓杏花進去告訴,自己同孔媽媽一道在外頭等。

不過幾句話時間,杏花便開門将人請了進去。

孔媽媽朝裡張望了幾眼,便忙趕着進去,隻見柳時熙已然離了桌,端坐在長榻上等着。

瞧見孔媽媽一身風霜的來,忙起身迎上去道“今兒又起了風雪,媽媽怎的也不打把傘。”

孔媽媽忙擺手,既不坐也不需倒茶,眼睛裡帶些憂慮的望向柳時熙,話還未說,隻先唉了幾聲,才道“這些日子我在外頭瞧着,怕是這園子也不大幹淨。”

柳時熙聽孔媽媽如此說,收了笑意,頗為認真的看向孔媽媽,眼睛裡透出些詢問的意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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