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蘅撫琴完畢,起身向台下賓客緻意。錦帶華服醉醺醺的李守同走到台上,一把拉住藍芷蘅的手,油膩膩的臉上堆滿了猥瑣的笑:“别急着走啊,陪爺喝兩杯。”
“小侯爺請自重。”
見狀不妙老鸨過來勸道:“侯爺,咱們玲珑閣有的是姑娘,我找兩個一等一的美人陪侯爺喝酒。”
兩個姑娘随即上前去拉李守同,李守同大力一甩,兩個姑娘被甩到一旁。
“什麼人,也敢拉本侯爺。老子今天就讓這位藍姑娘陪我喝酒。”
藍芷蘅掙脫不得情急之下一揚手正打在李守同臉上。一巴掌把李守同打得酒都醒了一半,回手給了藍芷蘅一巴掌,藍芷蘅被打倒在地,白皙的臉上清晰地印着五個指印。李守同啐了一口罵道:“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什麼東西,一個婊子也在這跟老子裝純潔。爺告訴你,今天這酒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李守同正罵着,忽然被人一腳踹到台下,額角都嗑出了血,随從們連忙去扶。
“奶奶的,敢打老子,都給我上。”
一幫人呼啦啦圍了上來,梅子鶴三拳兩腳将一幫人打得落花流水。一劍架在李守同的脖子上,李守同臉都白了,忙跪下求饒。
“向藍姑娘磕頭認錯”。
李守同立即調轉方向:“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望姑娘高擡貴手放小人一馬。”
藍芷蘅厭惡地扭過頭:“阿鶴,算了。”
“這種仗勢欺人的雜種怕是改不了欺軟怕硬的惡習”,梅子鶴劍鋒一抖,隻聽得李守同一聲慘叫臉已被劃了口子。
“看在藍姑娘的面子上這次給你個教訓,再敢找她麻煩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李守同捂着臉,狼狽而逃。
房間裡,丫鬟小茹用冰塊給藍芷蘅敷臉。梅子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再要舉杯一雙玉手覆在杯上:“再喝就醉了。”
梅子鶴摸着藍芷蘅的臉:“還疼嗎?”
藍芷蘅溫柔一笑:“不疼”。
眼前的臉漸漸模糊,幻化成南宮牧歌的模樣,梅子鶴一把抱住藍芷蘅用力吻了上去。
從沉睡中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梅子鶴猛地從床上坐起,露出赤裸的上身。輕輕掀開被子一角,立即又蓋在身上,除了赤身裸體的自己他還看到了一片殷紅。有片刻失神,随即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醒了?”藍芷蘅走過來柔聲問道。
梅子鶴裹緊了被子,動不敢動,躲無處躲,也不敢看藍芷蘅,支支吾吾道:“我……昨晚……那個”。
藍芷蘅看着他羞紅的臉明白過來:“你昨晚不過在這睡了一覺,沒什麼稀奇的。早飯我給你放這,你自己收拾,就不叫他們服侍你了。”
關了房門,藍芷蘅收起笑臉,眼中閃過失望。梅子鶴穿好衣服,也無心早飯,匆匆離開了。
梅子鶴走後不久老鸨前來。
“你來玲珑閣多久了?”
“五年了。”
“這五年我待你如何?”
藍芷蘅看着老鸨:“媽媽有話不妨直說。”
“丫頭,這回你惹下大禍了。侯府那邊傳了消息非要咱們玲珑閣給個說法。”
“媽媽意思呢?”藍芷蘅似乎從未如此冷靜。
“你是我一手調教的,你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媽媽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不忍心把你送到侯府讓他們折磨。趁着今日侯府的人還沒來你收拾東西走吧。”
藍芷蘅萬沒想到一向刻薄的媽媽會如此待自己,不覺滴下淚來,深深拜了下去:“媽媽待我如此情深義重,蘭兒慚愧!”
老鸨扶起藍芷蘅倒了酒:“我雖非你生身母親,卻也養你一場,飲下這杯拜别酒,今後的路全靠你自己了。”
一席話說得藍芷蘅淚如雨下,也不防備将酒一飲而盡。老鸨又拉着她說了很多話,直到她腿腳發軟,昏睡過去。
“收拾幹淨,傍晚時分給小侯爺送去”,老鸨吩咐道。
梅子鶴從玲珑閣出來後渾渾噩噩地在大街上遊蕩,腦子裡總是浮現南宮牧歌的樣子,她靈動活潑的眼睛,紅潤的臉龐,笑意盈盈的模樣,還有那雙白皙的腳,她那麼霸道地占據着他,甚至讓他無法生出恨意。揮不走趕不掉的愁緒讓梅子鶴幾盡瘋狂,他到一處小店喝起了酒。丫鬟小茹找到他的時候日已西沉,梅子鶴醉眼朦胧地還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