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輕雪正式寫了拜帖投到南宮府上。
梅輕雪在第二天收到回信,信中要她扮做送菜的人進去。
第三天梅輕雪以農婦的裝扮見到了南宮牧歌,南宮牧歌一身喪服,面頰消瘦,臉色蒼白。梅輕雪也沒好到哪去,多日的擔憂失眠,長途勞累奔波,她早就沒了精神。
“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鶴兒在哪兒?”
“梅公子确實來了,不過他早就走了,沒有回梅家堡嗎?”南宮牧歌露出詫異的神情。
“我打探過,有人見到鶴兒進來,卻沒人見他出去。鶴兒一定還在你府上。”
南宮牧歌知道瞞不過去索性承認了:“公子确實沒走,不過他不想娶藍芷蘅了。他是愛我的,這點我想大小姐也清楚,他要娶我為妻,隻是他不敢讓你們知道。”
梅輕雪有些心痛:“他不顧安危冒着戰火也要來看你,你何苦這樣污蔑他?”
“你不信?”
“鶴兒的确愛你,而且愛的很深。否則他不會背着家裡放走你,又千裡迢迢來看你。但是你要說在發生這麼多事情後他還會娶你我絕不相信。”
“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梅輕雪将梅子鶴與藍芷蘅的事和盤托出。
“這麼說公子是不得已才娶了藍芷蘅?”
“算是吧”,梅輕雪看出知道真相的南宮牧歌很高興,借着她的興頭繼續道:“我和鶴兒自小便沒了母親,鶴兒是我帶大的,說是姐弟卻形同母子。我很了解他,你是他第一個帶回梅家堡的姑娘,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在他心裡跟别的姑娘不一樣。我想過,若你和鶴兒彼此傾心,我這個做姐姐的隻會祝福你們。我們都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目的。不管怎麼說,鶴兒始終沒有傷害過你,我希望你也不要傷害他”,梅輕雪語氣中有了哀求的味道。
南宮牧歌不再看梅輕雪隻說道:“他還活着。”
梅輕雪激動道:“他在哪兒?”
“我想你一定不是一個人來的,隻要你們不輕舉妄動,過了這兩天我會讓你見到他的。”
赤羽和葉孤鴻在南宮府一無所獲,回到了帳篷。
“南宮牧歌的話可信嗎?”梅輕雪向葉孤鴻和赤羽說完整個過程,葉孤鴻問道。
“鶴兒應該是活着,至于她為什麼要我們等這兩天我也不明白。我想我們就等上三天,這幾天我們也可以考慮一下怎麼進去救人。”
“也好”,赤羽說道。
隔天晚上赤笙來報。
“今天下午,官兵擡了兩口大箱子進南宮府,我偷偷看過,是結婚用的東西。”
所有人都疑惑起來。
“難不成南宮牧歌要大婚?”葉孤鴻說道。
“南宮牧歌是老涼王封的公主,若是成婚也該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在城裡可有聽說有什麼大人物成親嗎?”赤羽問道。
“沒有”,赤笙答道。
“南宮牧歌跟我說鶴兒要娶他,不會是她要跟鶴兒成婚吧,她讓我們等幾天難道是要籌備婚禮?然後在婚禮上讓我們姐弟見面?”
“不管誰成親,總歸是件大事,人來人往的,也許就是我們救梅子鶴的機會”,赤羽道。
一連數日南宮牧歌都不曾來密室。今天忽然進來一幫人,搬搬扛扛,在密室裡布置起來。紅的帳子,紅的綢緞,紅的花燭,紅的新衣,梅子鶴身着新郎裝坐在大紅緞面的椅子上,周遭紅彤彤的一片讓他眼暈,他不知道南宮牧歌又要搞什麼花樣。密室門再次被打開,南宮牧歌穿着大紅的喜服進來。精心裝扮過的南宮牧歌很嬌美,梅子鶴卻無心欣賞,在這裡的每一刻都讓他無比煎熬。
南宮牧歌斟了兩碗酒:“我們第一次喝酒是在三嫂醉鵝的店裡,你神秘兮兮地把我領到那個小門店,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門店裡竟然會有那麼好吃的東西。我們一起喝了酒,喝得很盡興,最後還是你把我背回客棧。”
“你還記得?當時不是醉了嗎?”
“和你在一起的所有事情我都記得”,南宮牧歌端起酒杯送到梅子鶴唇邊:“這碗酒我喂你喝好不好?”
“你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讓你喝碗酒,怎麼你這都要拒絕我嗎?”
“我已經被你關了一個月了,你還想關我到什麼時候?”
南宮牧歌放下酒碗,趴在梅子鶴肩頭:“那要看我心情,喝了這碗酒,一高興放了你也說不定。”
梅子鶴皺着眉:“你這酒裡有什麼文章?”
“喝下去不就知道了嗎?你知道我是不會害你的。”
“以前你的确不會,現在我已經看不懂你了。”
“人心從來難測,你看不懂的不會隻有我。今天就當是我們大婚,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我和芷蘅已經有了婚約,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如果你用什麼手段,我也反抗不了。不過我想那不是你想要的。”
“藍芷蘅真有福氣能嫁給你。你放心,這碗酒裡沒有毒藥,沒有□□。我的身子已經髒了,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玷污你。今天隻是想跟你喝酒聊天”,南宮牧歌聲音底沉下去:“我也想讓你看看我穿喜服的樣子。”
她說完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又将對面那碗酒遞到梅子鶴嘴邊,梅子鶴雖然不解為何她這麼執意要他喝酒,但她的那句話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信了,索性也喝幹了碗裡的酒。南宮牧歌笑着看他喝光了酒。
“公子,我真是從沒看錯你。可惜沒有在最好的時候遇見你,否則我一定嫁給你,絕不讓任何人把你搶走。”
南宮牧歌的話讓梅子鶴一陣心酸:“人總會被自己的執念困住,有時候可能我們真的不能太執着。”
南宮牧歌從背後摟住梅子鶴深情道:“梅家堡是我住過的最好的地方,那片我們一起狩過獵的山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山,而你,是我遇見的最好的人。”
梅子鶴心裡一陣陣發酸,忽然有什麼滴落在手背上,一滴兩滴,還帶着溫熱的氣息,是血。下一刻南宮牧歌倒在梅子鶴懷裡,梅子鶴突然慌了,緊張道:“牧歌,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