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何擎宇去清集鎮時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今天也算是得到了證實。
何擎宇這人太精明,明白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一下子就精準拿捏了他的弱點。
他失去了太多,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但何滿不一樣。
何擎宇笃定他不舍得讓何滿一個人出國去面對陌生的人和環境,所以拿何滿來逼他。
何擎宇賭對了。
秦蕩确實不舍得。
“好。”秦蕩發出自上車以來的第一個音節。
何擎宇微微笑了下,用眼神示意助理。
助理立馬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卡,遞給秦蕩,說:“這裡面有五十萬,足夠你上完高中和大學。”
秦蕩盯着那張卡看了很久,募地笑了。
真是很經典的橋段呢。
不過電視劇裡都是男主的母親把錢給女主,到他這裡反倒反了過來。
不過二十一世紀,有錢不拿是傻子。
秦蕩很爽快地接過卡,說:“謝謝。”
何擎宇唇角挂上嘲諷的笑容:“你的脊梁比我想象中更不值錢。早知道直接給你錢好了。”
秦蕩朝他晃了一下手裡的卡:“現在知道也不晚。”
說完,他很幹脆地打開車門,臨走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希望這筆錢不會讓你後悔。”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不符合他年紀的成熟。
何擎宇心髒莫名漏了一拍。
他很快恢複鎮定,說:“慢走不送。”
秦蕩“砰”一聲關上車門,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青年旅舍。
何擎宇看着他的背影,吩咐道:“安排一個人看着小滿。”
“是。”助理應聲。
“走吧。”何擎宇靠在靠背上,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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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滿醒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半。
她訂的其實是八點的鬧鐘,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前一晚秦蕩沒回消息,還是她潛意識裡太過高興,沒等鬧鐘響她便醒了。
何滿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秦蕩有沒有發消息,她從床邊的小桌上撈過手機打開WLAN,手機一瞬蹦出來許多有用無用的資訊。
然而和秦蕩的聊天框卻一直很安靜。
何滿皺了皺眉。
他還沒醒麼?
恰在此時,做飯阿姨過來敲她的房門:“小滿,起床吃飯了。”
做飯阿姨姓黃,已經在何家幹了近十年,每天定時定點過來做飯,和何滿倒也熟悉。
“來了。”何滿從床上爬起來。
何擎宇已經在餐桌上坐着了,何滿洗漱完,在他對面坐下。
“小滿,今天有什麼安排嗎?”何擎宇問她。
“嗯——有點事兒,怎麼了?”何滿本能地不想告訴他實話。
“今天下午五點有個聚會,我想帶你過去。”何擎宇不緊不慢地說。
何滿略一思索,那時候估計秦蕩還沒走呢。
“我不想去。”何滿拒絕道。
“為什麼?不想去?”何擎宇追問道。
“我都不認識,很尴尬。”何滿随口胡謅了個理由。
孰料何擎宇立馬說道:“沒事,凱元和小蘊也會去。”
何滿推脫道:“那我先看一看吧,我真的不想去。”
“你以後要适應這種生活,等你畢業以後這種聚會更常見。”何擎宇道。
何滿胡亂應道:“嗯,我知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提前準備一下,要是需要禮服之類的就讓小蘊和你一起去買,我大概四點左右會讓韓助過來接你。”何擎宇不容置喙地敲定。
何滿無法,應下來。
她雖然不想去,但也不想讓何擎宇知道她是為了秦蕩才不想去。
那樣說不定何擎宇會去找秦蕩的麻煩。
何擎宇吃完早飯便離開了,剩何滿一個人在家裡。
她等到九點,秦蕩還是沒有動靜,終于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難不成路上出問題了?
何滿越想越心慌,在撥号欄裡熟練地按下那一串數字。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号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冰冷機械的女音自電話中傳出,何滿心裡糟糕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她聯系不到秦蕩,但也不會坐以待斃,便在群裡問其他人:「你們知道秦蕩去哪了嗎?我聯系不上他。」
往常群裡極其活躍,從來沒出現過一條消息超過五分鐘還沒有人回複的情況。
然而這次何滿等了半個小時,才等到溫緻繁在群裡冒泡:「啊?不知道耶,剛睡醒。」
寇萬鴻和溫樂繁也紛紛附和,表示沒聯系秦蕩。
小滿勝萬全:「他昨天應該就到京城了,本來說今天早上來找我的。」
小滿勝萬全:「你們看看你們能聯系上他麼,我有點擔心。」
群裡又沉寂了一會兒,還是溫緻繁先出來冒泡:「發消息了,沒回。」
溫樂繁和寇萬鴻緊随其後。
何滿心裡焦急,腦子裡募地閃過秦蕩的話,心下一動,跑回卧室換衣服。
一個小時後,何滿出現在時代青年旅舍的門外。
與此同時,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個男人發了一條微信出去:「何小姐來了時代青年旅舍。」
……
何滿走到前台處,對工作人員禮貌地說:“您好,我想找一下昨晚入住的秦蕩先生,麻煩您幫我告訴他我在大廳等他。”
“好的,請您稍等,需要身份證登記一下。”前台微笑道。
何滿從包裡摸出身份證遞過去。
一番溝通和操作之後,前台把何滿的身份證還給她,說:“不好意思小姐,這位先生昨晚就辦理了退房手續。”
像是晴天霹靂,何滿愣在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前台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不好意思小姐,這位先生昨晚已經辦理了退房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