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滿抱臂站在一旁,睨了荊妙一眼,說:“你叫什麼?拳頭又沒落在你身上。”
荊妙眼睛裡還盛滿恐懼,聞言心有不甘地閉上嘴巴,憤恨又多一點兒。
秦蕩重新揪住韓梁的衣領,一字一句地說:“等你同意何滿的條件了我們再來談,别人講究先禮後兵,我這人喜歡先兵後禮——忘了說,我最讨厭别人在我面前說何滿的一點不好。”
韓梁已經被那一拳砸的心生怯意。
同為男生,秦蕩現在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初高中時代,校外常常會有一長溜摩托,坐在上面的人頭發顔色能組成一道彩虹,打起架來像是要把對方往死裡弄。
秦蕩和他們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譬如平時,秦蕩身上一絲流.氓痞氣都沒有,懶散中透着一絲疏離,讓人敬畏,但不是害怕。
而現在,秦蕩眼神裡的寒意和那些小混混一模一樣,甚至更為狠厲。
“行行行,你們說,具體要怎麼做。”韓梁雖然服了軟,卻仍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秦蕩這才把韓梁松開,看着他狼狽地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何滿這才繼續說:“視頻不能短于三分鐘,論壇文稿不能少于800字,手寫保證書拍照,發給我一份做備份。”
“你别太過分了,何滿。”荊妙皺了皺眉,本想大喊,又害怕秦蕩,隻好半喊不喊地說。
“過分?”何滿站起來,雙手環抱着,悠閑地說,“更過分的我還沒說呢。”
韓梁和荊妙都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既然想賠償,就得有點賠償的誠意吧?”何滿先看向荊妙,“一百萬,你願意付幾成?”
“多少?”荊妙和韓梁同時出聲。
“一百萬啊。”何滿語氣不變。
韓梁又按捺不住,說:“你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訛人呢吧!”
何滿頗為贊同地點頭,說:“既然你也認為我是獅子,那應該明白,五萬根本不夠我塞牙縫兒啊。”
“你想都别想!”韓梁說。
“那你一開始就不要提錢的事情啊,還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麻煩你罵人之前也做做背調吧?”
何滿臉上的笑容沒消失,韓梁卻莫名打了個寒顫。
“就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間點我要看到你們的視頻、文稿,還有平台發布成功的截圖。”何滿不再提錢的事情,“當然,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雖然和你們沒什麼好見的。視頻、文稿在平台發滿兩周就可以删掉了。”
荊妙好面子,這樣的道歉行為對她來說有一種奇恥大辱的感覺,尤其是她平時喜歡在社交平台發一些自己的日常照和vlog,突然插.入一條道歉視頻,她的粉絲肯定會覺得奇怪。
但看何滿的态度,除了按她說的做,好像也沒有别的辦法。
何滿說完,不再看荊妙和韓梁的表情,拉着秦蕩離開。
“這個韓梁有點兒不知天高地厚,說的都是些什麼,還說你得寸進尺。”秦蕩評價道。
他隻要一想到韓梁說的那些罵何滿的話,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
“好啦,你别理會他那種人。”何滿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這個世界上這麼多傻子,你能每個都去和他們論長短嗎?”
秦蕩反握住何滿的手,壓下心底的怒火,說:“想吃什麼?帶你去吃。”
“我知道一家粵菜館特别好吃,我們去嘗嘗吧?”何滿腳下步子輕快,說。
“好,走。”秦蕩笑着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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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十二月。
何滿的生活也逐步步入正軌。
大一生活總是豐富多彩,過去三個月裡,她成功進入學生會,又加了一個金融投資協會社團和一個街舞社。
秦蕩則因為忙于公司的事情,隻參與了學生會的競選。
彼時面試的學長學姐還問了何滿一個問題:“你和秦蕩是戀人關系嗎?如果你們兩個一起加入學生會,會影響工作嗎?”
何滿堅定地搖頭,說:“不會的,學姐放心。”
她以為學生會規矩森嚴,因此第一次開例會的時候,一句話也沒和秦蕩說。
然而她漸漸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為什麼一周兩次的值班,次次都是她和秦蕩一組?
為什麼外派出任務,永遠都有她和秦蕩?
直到部門聚餐,她和學長學姐的關系熟絡起來,一個學姐才打趣道:“你都不知道我們每次看你們兩個裝不熟的時候都覺得可有趣了。”
何滿一愣,反應過來後眉眼彎彎地笑起來:“我就說不會耽誤工作吧,學姐。”
學姐摟住她的肩,笑道:“沒事兒啊,咱們學生會的學長學姐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你和秦蕩工作任務都完成的很出色,談戀愛也可以作為正面榜樣的啦。”
其餘學長學姐起哄道:“秦蕩今天沒來,給他打視頻雲聚一下!”
秦蕩恰好在滬市,因此沒趕上部門聚餐。
何滿看了一圈,見沒有人反對,便說:“好,我打給他試一下哦,如果他剛好在忙的話可能就暫時沒法接了。”
她話音剛落,視頻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