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會場後，周蘊終于是舒了一口氣了，感受着冷風的吹襲，内心的燥熱也平息了些。

陸時安追了上來，“你等等我，走這麼快幹嘛。”看周蘊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他又問：“怎麼了？有心事？”

“你認不認識什麼策展人？”周蘊問。

“策展人？”陸時安問道：“你要辦展覽？”

“不是我。”

陸時安也沒有追問，隻說：“我是沒有什麼認識的策展人，不過聽我哥說公司正打算往多元化發展，說不定贊助辦個音樂會，開個展覽什麼的也是常事。說不定到時候就有渠道了，你有需要的話，我幫你留意着。”

借助陸氏的人脈，這件事确實好辦得多，但這也意味着周蘊會欠下陸謙一個人情，這是她抗拒的。

“算了，求人不如靠己，我再自己想辦法。”

送周蘊回家的路上，陸時安狀似無意地提起話題：“剛才接到捧花，怎麼話也不說幾句就走了？是不是因為我硬要你湊這個熱鬧，你生氣了？”

“沒有，你想多了。”

“那就好。”陸時安又說：“你送出去的新娘捧花，最後又回到了你手上，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周蘊聽出他話中有話，道：“你想說什麼呢？”

陸時安做作地咳了咳嗓子，說：“這不就是老天在提醒你要珍惜眼前人嘛。你看你現在也沒有男朋友，周老闆要不委屈下跟我談下戀愛？”

面對陸時安突如其來的告白，周蘊一時不知所措。這下輪到她假裝咳嗓子了，“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陸時安義正言辭道：“我不相信你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喜歡。”

“我......”

感受到周蘊的猶豫為難，陸時安又說：“沒關系，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我，不着急，我對自己有信心。”

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周蘊在心裡跟自己這樣說。

周蘊的一生中除了陸謙沒愛過其他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愛的勇氣，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來自他人的喜愛。她已經再經受不起一次刻骨銘心的傷害了。

何況……就像文薔說的，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

蔣川走進陸謙辦公室，他身後跟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陸總，蔡先生到了。”

“蔡先生，歡迎。”陸謙起身相迎。

雙方友好握手後，陸謙請蔡忠入座，并親自為其倒了一杯茶。

蔡忠開門見山道：“陸總，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準備開設經營一家商業畫廊，此次到訪的目的陸總也清楚，想拉陸氏投資入股，不知陸總是怎麼考慮的？”

陸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先不急，我想先聽聽蔡先生你的具體規劃。畢竟這是陸氏集團第一次踏足藝術領域，還不懂其中的運行規則和模式。既然今天請了蔡先生來，當然不是完全沒意向的。”

蔡忠道：“我說實話，投資畫廊肯定不是短期内能獲利的項目，甚至可能需要個幾年十幾年的時間，包括前期的開設經營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想做成知名畫廊，還得要海量的市場營銷，宣傳推廣，這費用......”

陸謙打斷了蔡忠的話，“蔡先生，公司想做多元化發展，既然我有這個想法，當然知道這肯定不是短線的投資項目，這些方面就無需你多慮了。所以，蔡先生可以說說你的具體規劃，或者說未來的盈利模式是怎樣的？”

蔡忠為了開商業畫廊，找過不少投資方，大都因為投資性價比低而婉拒了。這次找上陸謙，純屬是想碰碰運氣，所以一開始就想給陸謙打一針預防，可沒想到卻是陸謙給了他一針安心劑。

蔡忠開始侃侃而談：“我打算畫廊運作起來後，去尋找藝術家簽約并盡全力培養經營他們，但畫廊必須是獨家代理，收藏家購買畫作必須通過畫廊。杜絕藏家和藝術家的私下交易。藝術家完成畫作後先在畫廊作為藏品展出，有一定知名度後再到二級市場去拍賣，拍賣所得金額就由畫廊、藝術家和陸氏分賬。”

陸謙聽了點了點頭，提出建議：“那為了賣出更多的畫作，是不是就要簽約更多的藝術家？”

蔡忠卻說：“我倒覺得簽約的藝術家在精不在多，一家畫廊能成功培養出2到3個優秀知名的藝術家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和藝術家簽約獨家代理也是為了讓藝術家和畫廊共同成長，兩者是相輔相成，相互成就的。”

蔡忠沒想到這次和陸謙的聊天會這麼愉快，臨走前，他由衷道：“真心期待能有和陸總合作的那一天。”

“我會好好考慮的。”陸謙起身相送。

“哦，對了。”臨走前蔡忠想起什麼事般說道：“民藝博物館策劃了一場民藝展，我記得陸董是愛好這個的，如不嫌棄，我到時候給陸董送邀請函，就不知道老人家肯不肯賞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