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孟瑾,我就算是女生,也不要做你的姐姐……”
話畢,轉身走了。
周遭嘈雜的聲音在一瞬消失。孟瑾擡頭看着少年高瘦的身影迅速擠進回班大軍,紅着耳根鑽進教室,她才後知後覺,一下明白了什麼。
……
孟瑾幹澀地咽了咽喉嚨,坐起身将沙發邊的壁燈打開,房間蓦地被暖光覆蓋,她又坐着發了會兒呆,然後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一擡頭,發現自己好紅的一雙眼。
要是一會兒回來給聞大教授看到,怕不是又要說她是紅眼兔了?孟瑾扶着水池猶豫一秒,随即果斷轉身回了客廳,從冰箱裡拿了些冰塊敷眼睛。
她平時在家也是一個人,所以并不會有什麼孤獨的情緒,她自顧自伸手叫過旁邊的福袋,跟它玩了一會,也算調整心情。
腦子裡慢慢轉着:這幾天發生了那麼多事,除了午夜時常常光顧她夢裡的那位青衣女子,還有宋天宇怎麼突然就從國外回來,突然就對她那麼上心了?
說他浪子回頭,孟瑾覺着是有些扯的,可若不是這個,那又是因為什麼?
哦,對了,還有聞見,聞見今天中午送她去醫院的時候面上的神色還很緊張,似乎很擔心她會出事,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方才打電話也是,他既沒有在車裡,也沒有回家來找她。
背景音也那麼吵,仿佛一直在外面跑,難道是有人在後面追他?
若她的推測是正确的,那聞見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孟瑾越想越不對,剛要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玄關處就傳來鑰匙開門的響動——孟瑾警覺擡眸,眼錯不眨等着外面的人進來。
下一瞬,聞見推門進來。
孟瑾眼睛仍舊直直盯着他,見他身上平日裡一絲不苟的衣服竟然有些皺,頭發也被風吹亂了,面上情緒倒還如常。他迎上她帶着探究的目光,微微點一下頭,坐到旁邊了:“中午學校突然有事,我就回去了,一直忙到晚上才想起來,沒有給你發消息。”
唔,聞大教授難道不知道,自己說謊會耳朵紅嗎?
孟瑾不是不想當面問清楚,但對方竟然有意隐瞞,或者說明今天的事可能是他的私事,自己貿然提問,似乎有些不妥。
可若不問,她心裡又隐隐的有些不舒坦。
孟瑾微微往後靠到沙發背上,手裡把玩着自己的素銀戒指,慢騰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這才假裝無事地開口問道:“班長這麼晚回來,吃過飯了嗎?”
聞見搖頭說沒有,很自然的把話題接過,問她:“你應該也沒吃吧,等下,我去煮點面條,咱倆對付一口。”
“不!不要吃面條。”她蓦地出聲叫住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幹淨純粹,在這初冬的雪夜裡顯得分外明亮:“唔,班長吃過我做的飯麼,要不,嘗嘗我的手藝?”
“畢竟我住進來這麼多天,每天都是你在做飯,”孟瑾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拿福袋出來說事,“别說班長有沒有意見,就是福袋會說話,八成也得在你跟前區區我兩句兒吧。”
“不過班長要是不想吃也沒關系,你知道,我從來不強求别人的。不管任何。”
聞見維持着半起身地姿勢看着她,直到孟瑾悠哉悠哉說完這一大串頗有暗示意味的話。
他當然聽得出她在拿福袋泛指自己沒有說實話,他無奈地笑起來,眼角眉梢摻雜些許寵溺地無可奈何。
他倒是很少見孟瑾這樣。
知道瞞不住,但也不能直說。聞見想了想,用了個折中的說法:“我今天離開,确實不是學校的事。”
“有不能說的秘密?”
聽到秘密這詞,聞見忍不住眉角一跳。
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隐瞞的秘密,那能是什麼呢?
即便孟瑾不是那個意思,但他還是自顧自紅了耳朵,總覺得周遭空氣裡都彌散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氣息。
“……不是,沒有秘密。”聞見下意識解釋。
孟瑾聞言,忽然坐直起來,笑眯眯張嘴想問他,沒有秘密耳朵怎麼又發燒了?
話到嘴邊,又被猝然驚醒的理智趕回去,想起她與對方本就是合約夫妻,她沒有理由管他的事。
孟瑾清了清嗓子,然後擡眸回歸正題:“但是我似乎看到,班長腕骨處有一點擦傷的痕迹,或者,你是因為我遇到什麼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