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彎眼笑起來,點頭應:“嗯,我覺得也是。”
……
次日清晨,孟瑾在一片暖洋洋的晨光裡睜開眼睛,她盯着窗玻璃上金燦燦的光帶出了會兒神,才要扯開被子坐起來,就被自己左手無名指上一隻沉甸甸,亮得晃眼的鑽石戒指吸引了目光。
女孩翹起嘴角笑了笑,這才拿到眼睛跟前開始觀賞,戒指是鉑金質地的,整體做工十分精巧考究,内側有她與聞見的名字縮寫,用的不是英文,而是拼音,上面的鑽石也不是常見的桃心或玫瑰,是他們高中初見時她因為想念外婆,落在那片水坑裡的眼淚花。
刹那間,她仿佛看到十七歲初見時穿着白襯衫,送給她棉花糖的那個高大少年,輕輕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孟瑾,沒關系,想哭就哭,不用克制自己的。”
原來當時聞見送給她棉花糖後,并沒有離開。
原來他看到她哭了。
也就是說,聞見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迷茫,她的脆弱,知道她所有的僞裝和故作堅強,卻從來沒有拆穿過。
隻是默默替她保守了十多年。
孟瑾眨了眨眼睫,突然感覺眼眶有些熱,她卻擡手蓋住眼眸,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因為她覺得此刻自己很幸福,她并不想哭。
“聞教授,”孟瑾閉着眼睛緩了一會,扯開被子坐起來了,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她就說:“你腿傷的那麼重,怎麼又亂跑啊?”
話沒說完,聞見已經推門進來了,見她笑嘻嘻地跟自己說話,他就也跟着笑起來:“我沒有亂跑,就去廚房煮了點粥。”
孟瑾不說話,擡起眼睛瞪着他。
“那我們一家三口總要吃飯的呀,你說是不是?”他說着,走過來坐到床邊,把手裡的托盤放到床頭櫃上,又伸手牽住她的手,笑眯眯地撒嬌道:“小孟老師,對不起嘛,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别生氣了好不好?”
孟瑾還是沒說話,但也懶得再跟他計較。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以後要是留下後遺症,我就不帶你出門了。”她伸手端起旁邊的粥碗,慢騰騰攪拌着,反應過來對方剛剛說了什麼,又蓦地擡頭看去,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一邊很警惕地問:“什麼一家三口,你該不會有私生子吧?”
聞見:“……”
聞教授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對視半晌,他忽然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碗,整個人很不客氣地爬過來壓/到她身上,假裝咬牙切齒地說:“孟小瑾同學,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剛剛說的其實是福袋?我要是真有私生子,怎麼可能連吻都不會接,讓某些小姑娘每次都有機會笑話我?”
“哦,原來是福袋啊,那不好意思,是我誤會聞教授了,”孟瑾說着,自顧自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明明整個身子都被人壓/在身下,氣勢上卻絲毫沒有要示弱的迹象,她彎起眼睛笑了笑,忽地提議道:“為了表示歉意,我喂你喝粥好不好?”
聞見眨着眼睛愣了好一會兒,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滿足地笑起來:“真的可以嗎?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孟瑾:“真的呢,機不可失。”
他笑着點頭,立馬乖乖坐起來,等着小孟老師來投喂。
兩個手指又跟個小人兒似的偷偷摸摸跑過去,勾住她的小拇指,沒一會兒,又變成十指相扣的姿勢,一邊看着女孩眼下越發明顯的兩行清灰,問:“小瑾,昨天晚上夢裡的内容還記得嗎?”
“還記得,一會兒你幫我解一下吧。”
她說着,忽然一記眼神飛過去。
聞見不明所以,忙問怎麼了。
“……”
孟瑾都懶得說,直接扯起倆人牽在一起的手給他看,聞見還是不明白,困惑地挑了挑眉,一邊猜測着說:“嗯嗯,我看到了,戒指很适合。”
“……”
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有種拳頭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孟瑾終于意識到聞教授在有些方面是真的很笨,她無奈地笑起來,一邊實話說:“聞大班長,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黏人?咱倆一直這樣牽着手,我怎麼給你喂飯?”
聞見:“那就不吃了,讓我再牽一會兒吧。”
他的語氣聽着很寵溺,就像在哄小姑娘似的。
孟瑾張嘴想說什麼,又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打破氣氛,而且聞見也不是很幼稚,就是沒事兒喜歡黏人而已。
孟瑾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聞見要牽手就讓他牽着吧。
她才懶得計較,全當照顧傷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