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年兩個月又七日。”王璇的聲音帶着一絲空靈,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重重宮牆,望向窗外那片随風飄舞的花瓣,每一個字都透露着刻骨銘心的思念與不舍。
李澤聞言,心中湧起一陣酸澀,她輕歎一聲,嘗試着轉移話題:“母後,您還記得平安那孩子麼?”
王璇的思緒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她閉上雙眼,努力在記憶的長河中捕捉那一抹熟悉的影子。漸漸地,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仿佛在回憶中找到了一片溫暖:“我想起來了,那是在宮内做手術的小男孩,你父皇誇過他可愛呢,想讓我把他養在宮中,那時我一心照顧你父皇,哪裡有心思分給他,因此事還與他怄氣良久,讓你父皇哄了好久。”說完,王璇又神思不屬的陷入記憶的洪流。
李澤走到王皇後的身前,蹲下身子,昂頭雙眸注視着她,輕聲道:“母後,平安不是一直養在明德女校嗎?您知道的,那裡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育嬰所,收留了大量的孤兒。原來明德女性的事務一直是魏琳負責打理,魏琳參加了此次科舉,現在我把她安排到新成立的嶽峙學院當副掌院了。但是明德女校那裡一時找不到合适的接管人,母後你能不能去接管那裡?就當幫幫澤兒。 ”
王璇先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澤兒,滿眼的迷茫與不确定,她緩緩舉起手,指尖輕輕顫抖,指向自己:“我?我……能離開這深宮高牆?”
李澤将頭輕輕地靠在王皇後的膝上,聲音柔和而堅定:“為何不可呢,母後,隻要您願意。”
王璇聽到可以出宮的消息有些不可置信的呆愣在那裡,自十六歲入宮冊封為後,她已經多年未踏出宮門半步,乍聞此言,如夢似幻,一時陷入愕然。她努力回想,卻發現記憶中未嫁時心馳神往的郊野桃林之景,早已變得模糊不清。
“母後,就當澤兒求你了,澤兒一時确實找不到合适的人選。”李澤輕輕擡首,那雙明亮的眼睛飽含熱切的期盼,直視王璇,仿佛穿透了她的心扉。
王璇凝視着李澤熱切的眼神,内心掙紮與期待交織。她深知此行意味着将打破多年的宮廷生活,重新接觸塵封已久的外界。短暫的沉默後,她微微颌首,話語間帶着一絲猶疑與決然:“既是如此,那……那便依你所言,明德女校之事,我暫且代為料理一陣。”
“那以後明德女校就要勞煩母後多多費心了。”李澤言罷,翩然起身,躬身向王璇施以一禮,随後擡首粲然一笑,如同冬日裡的陽光,溫暖而明亮。
王璇望着李澤明媚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化作了一抹無奈的微笑。
李澤昭告天下通過嶽峙學院考核即可獲得吏部授官的告示,如同春日的暖陽,迅速喚醒了全國的求學熱潮,使得嶽峙學院瞬間成為了萬衆矚目的焦點。學子們懷揣着夢想,渴望通過這所學院的大門,踏上通往仕途的光明大道。
嶽峙書院的門前,人潮如織,學子們懷揣着希望和夢想,自五湖四海彙聚而來,隻為争奪那屈指可數的席位。名額的稀缺,讓競争變得異常殘酷,使得求學者們倍感壓力。為了能夠在衆多競争者中脫穎而出,他們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在京城廣結善緣,試圖借助各種人脈,希冀能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叩開嶽峙學院的大門。
春日午後,暖陽斜照,灑在謝府幽靜的庭院中,一縷縷金黃映照着滿園的翠綠金桂。
一輛華貴的馬車徐徐駛至門前,随着車簾輕啟,一位衣袂飄飄的青年緩步而出,他正是來自江南名門潛江沈氏的嫡系公子——沈回軒。其眉目如畫,舉止間透露出世家子弟特有的溫文爾雅,令人一眼便知其出身不凡。
謝府上下聞訊而動,主人謝立德偕同夫人及子女,早已恭候于府門之外,喜形于色。謝立德率先迎上,朗聲笑道:“回軒賢侄,久别重逢,風采更勝往昔!”
沈回軒含笑還禮,謙和有加:“姑丈、姑母安好,表兄、表妹亦是容顔更勝往昔。”
沈蘇馨笑容滿面,上前一步,親昵地說:“回軒,你可算來了,從接到主家的信,我們一直盼着你呢!京城的春景美不勝收,我一定要讓明禮帶你四處走走,感受一番。”
沈回軒颔首緻意,謙遜中不失風趣:“姑母,聽聞京城繁華,心中早已向往,此番能有明禮表兄作伴,實為難得的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