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府邸的大門緊閉,庭院中的積雪尚未清掃,隻有偶爾傳來的急促腳步聲打破寂靜。産房内,鄧婵痛苦地呻吟着,汗水浸濕了她的發絲,臉色蒼白如紙。接生婆和侍女們忙碌地圍在她身邊,不斷地安慰她,但鄧婵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劇烈。
産房之外,衆人焦急地等待着。王泰和妻子高坐上首,心中充滿了期盼與焦慮,王家的第三代終于将要誕生了。
王若川面色凝重,不停地來回踱步,冬日天寒,但他的手心都是冷汗。妻子的每一聲呻吟都如同無數把尖刀刺痛着他的心。
他多麼想沖進産房,握住妻子的手,告訴她自己就在她身旁,給她勇氣與力量。然而,禮教束縛着他,讓他隻能在外焦灼等待。每一次呼吸,他都帶着沉重的壓力,仿佛空氣也變得稀薄。他想象着妻子正經曆的痛苦,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自責自己無法分擔這份苦難。
王若琴則坐在一旁,試圖安慰兄長,盡管她自己也難掩内心的緊張。她輕聲勸慰:“哥,嫂子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别太擔心了。”但她的話語在這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鄧婵的呻吟聲愈發凄厲,盆盆帶着血污的髒水從産房端出,産房外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王若琴緊緊抓着靈鹫的手,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嫂子能平安誕下麟兒。
坐在上首的王夫人望着從未生産的女兒,擔心這樣的場面會吓到她,便說道:“你回自己的院子裡去吧,你的腿不好,現在天寒地凍,一會兒又該難受了。”
“沒事,娘,我就在這兒守着等着小侄子出生。”王若琴勉強勾起一抹強笑回應道。
“聽話,快回去,婦人産子,少則一兩個時辰,多則一兩天都有。現在府上隻顧得上你嫂子,呆久了你一會兒腿腳難受,誰也顧不上你。”王夫人有些嚴厲地說道。
這時,一位侍女突然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向衆人報告:“老爺、夫人,少夫人的狀況不太好,恐怕……”
那侍女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頭都為之一震。王若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鎮定,猛地沖到産房門前,用力地敲打着厚重的木門:“阿婵!”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與無助。“怎麼辦?快想想辦法!”恐懼仿佛冰冷的鐵鍊緊緊纏繞住他的心髒,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地想要闖進産房。
“川兒,哪有男子進産房的道理!”王夫人厲聲喝止,迅速來到産房門口,攔住了兒子,對着身旁的侍從命令道:“來人,送小姐回院子歇着,川兒你在外面好好等着。”說完,她便毅然決然地走進了産房。
坐在上首的王泰依舊保持着從容不迫的态度,緩緩開口說道:“女人生子,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川兒,過來坐下吧。”随後,他轉向女兒,“若琴,聽你娘的話,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吧,這裡并不适合你待着。”
王若川機械般地挪動腳步,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卻是一片混亂。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但腦海中卻不斷閃現各種最壞的情景,每一個念頭都像是尖銳的針紮入心頭。他的手心滿是汗水,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内心的痛苦和焦慮幾乎将他吞噬。
王若琴看着兄長失魂落魄的模樣,無奈地朝着父親行了一禮,帶着靈鹫離開了。出了院子,她焦急地對靈鹫說:“怎麼辦,聽那丫鬟的意思,嫂子的情況可能很不好。”
靈鹫沉吟片刻後,果斷地說:“我去把關桑怡帶過來,她醫術高明,或許會有辦法。”
“對啊,我怎麼把她忘了。你快去。”王若琴催促道。
“那我去了,小姐你還是聽老爺夫人的話,先回自己的院子吧。”靈鹫不放心地囑咐道。
“我知道了,你别耽擱時間了,快去。”王若琴急切地說。
聞言,靈鹫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王夫人進入産房内,隻見床上的鄧婵已經痛得幾乎昏厥過去,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接生婆和侍女們正忙碌地圍在床邊,試圖幫助她度過難關。
“什麼情況?”王夫人對着接生婆問道,語氣中透出一絲嚴厲。
接生婆滿頭大汗,神色焦慮地說:“夫人,胎兒胎位不正,少夫人生不下來……”
“那你們還不盡快想辦法把胎位弄正?!”王夫人怒氣沖沖地說道。
接生婆顯得有些慌亂,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胎位還是沒有轉過來……”
王夫人聞言眉頭蹙起,将接生婆拉到角落,低聲說道:“境況真的如此艱難?”
接生婆為難的點點頭,“夫人,還請你早做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