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既然是秘密哪會一時半會兒給你猜透”,挨在卡錄得勞挨身旁的溫小波承擔起了幫他消腫的醫護任務。
“說實在的我也不相信複活這種東西,但是他怎麼做到的呢?對我們而言時光沒有倒流,對黑魔軍來說卻反複在時間軸裡橫跳,難道時光源力可以選擇複活對象?還是說他們的時間跟我們的不一樣。”
答答尼正在記錄前線通訊員才剛打通的魔陣通訊網絡,握筆急速挪動的手指忽然一滞。
“他們的時間跟我們的不一樣……”
他猛然回頭看了一眼溫小波,鷹眼難得舒張而後緊緊縮起,像準确捕捉到了獵物的蹤迹。
顯示器屏幕上蟲後再次爆體而亡,大量血液、黏糊糊的皮膚肌肉組織挂在魔網上,像之前一樣慢慢聚攏縮緊。
不受任何外力影響!
城堡外的戰況也不太樂觀,黑魔法兵不死不滅,無盡無休,拖到夜裡他們的能量大漲更難對付。
一想到帝國的精兵強銳大部分在永恒秘境中,答答尼強迫自己冷靜,繼續思考溫小波無意間提到的可能。
而另一邊的地下,端坐在陣中的奉微微搖頭,手上源石發動力量,“你們這樣——沒用的。”
“那這樣呢!”
一縷紅光自羅洢位置一晃而出,扭動的身軀彈射出滾燙液體,打斷他施展咒語。
瓜子頭直直穿過他的身軀,落在魔陣邊緣。
它不信邪,轉頭彈向奉,被一圈白光很輕松地扼住了七寸。
“别動,蛇頭會斷。”他說道,聲音清澈無辜,仿佛被勒住要害的是他自己。
“别。”
羅洢爬起一半的身體倒回地面,猛然咳嗽起來,對方很有耐心,等她咳完也沒弄死瓜子頭。
很快她就想清楚了怎麼一回事。
“你的實體不在這裡,這是虛影。”
奉饒有興趣地望着她,“你比阿臂斯聰明,不過,如果我不給你提示,你能想明白嗎?”
言下之意剛才瓜子頭穿過身體是他有意表露,有意讓羅洢知道他的能力。
修長指頭輕輕彈開魂鍊的束縛,奉緩緩走到羅洢身前把她扶起坐着,“我能展望過去,預知未來,卻不能說。一切能說出來的都非我本意,藏在心中的話才是真理。”
羅洢收回被白圈放過一命的瓜子頭,手抖着撐在地面,不依靠他的手掌。
源力可以抵抗深淵魔力,但是很消耗體力,深淵魔力不停輸入身體,她很清楚,一旦撐不住,皮肉會被最先啃食幹淨,然後是骨頭,隻剩下魔魂,到那時魂契也許自動解除,純淨源石無主。
從一開始她的待遇就跟奉不一樣,奉是僚機,她是正兒八經的犧牲品。
“我說,咱講點人能聽懂的,我知道你們空間、時間大師都是哲學家,可你要考慮一下聽衆的感受。”
“我選擇——”
奉的話說到一半又猶豫住了,他似乎很容易陷入糾結兩難。
“加入你們吧。”
指尖相合輕彈,羅洢心口的魂鍊就斷了,墨黑的深淵魔力洩出排氣管似的源源不斷釋放。
剛才困住瓜子頭的白圈這會兒圈緊了魂鍊不讓它跑回地下,一旦它回去,絕對會驚動阿臂斯。
羅洢一鼓作氣把心口的那段拔出來,心髒用力顫動,核心魔魂幾乎跟着就要被扯出來,吐了一灘血後胸口的悶咽感總算消下去。
“接下去,該怎麼辦?”
她這會兒實在沒力氣跟奉讨論戰術,盤腿坐起,動用臨行前G留下的治療魔陣,配合自身的九星能量治療身體被侵蝕的器官和肌肉。
“你好厲害”,奉說道,“真的把身體修複起來了,好羨慕你。”
羅洢差點破功,腹诽這人一會兒黑一會兒白,該不是個牆頭草。
“也可能腦子有問題,你知道為什麼沒有時間系法師嗎?”空間惡魔花傳心聲給羅洢,“因為沒人能學到時光的真正要義,不是瘋了就是死了,我覺得他離傻子不遠。”
“你跟魔筆可以試試吸食少量深淵能量。”
心聲傳出去,陣中黑紗柔和飄動,魔筆沖出常住的控制陣,兩人一同跟奉打了個招呼,坐下吸收起深淵能量。
沒一分鐘,魔筆驚顫着回了控制陣,“太濃烈了太濃烈了,卡赫琳娜主人,我還是跟着你比較好。”
空間惡魔花定定坐着,随着時間流逝,皮膚變得更加滑嫩白皙,小小年紀樣貌極具魅惑。
“我也夠了。”她說完鑽入羅洢的戒指。
近一個小時過去了,阿臂斯還沒回來,沒有魂鍊的影響,羅洢恢複得差不多了。
她緩緩睜開眼,對上端坐在她半米外的清澈雙目。
“盯着我看幹嘛?”
“我挺喜歡你的。”
羅洢微微睜大了眼,對方說得坦誠純真,竟然沒有一絲扭捏害臊。
她擡起右手遞到這人面前,“不好意思,有主,勿擾。”
奉說:“我看見了,我們有心靈感應,我相信我們在一起能互相成就。”
“呵呵,搞不好見到另兩個源力者你會發現跟他們更有心靈感應,尤其那個空間源力者,跟你應該更搭。”
奉略略歪頭,“啧,你的未婚夫害你過得這麼辛苦,他一定很感激你的重新淪陷了。至于你後面說的心靈感應,不行啊——他們跟我一樣是男人。雖然我理解和尊重男人們之間可能存在的美好關系,但我很确信自己喜歡女人。”
羅洢聽到前面噎住了,這人居然随意窺探别人的記憶。
聽到後面她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激動問道:“所以你在追蹤空間裡見到了另外兩個人!”
奉搖頭,“當時沒看清,後來看到的。”
這對别人來說很有難度,對他而言不過動動源力的事。
“你願意跟我去地下嗎?”
羅洢擡頭望向紅灰相間的岩頂,“我們現在還不夠地下嗎?”
“我說的是真正的地底,躲避阿臂斯,順便等人。”
這人說話半句半句的讓人參不透。
“我老公和另外兩個朋友,他們怎麼樣?”
“跟大腳纏鬥中。”奉淡淡說道。
“去地底嗎?”他又問。
羅洢:“你保證上面的四個人不會有事,然後不要再動用源力幫助阿臂斯了。”
奉又搖頭,“你的朋友在大腳面前不會出事,但是暗黑城堡那頭我幫不了忙,時光陣一旦形成,除非力量消失,或者他們找到規律破開魔陣,不然我會死。我死了,你們對付不了阿臂斯,所以我不能死。”
“那——”
“而且我不能主動告訴别人時光陣的規律,那樣我會死,我死的後果剛才說過了,所以我不能死。”
羅洢:“……”
小學生式的論斷讓她猝不及防差點兩眼又一黑,說了半天還得答答尼他們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