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機械般地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強迫自己振作起來換衣服、洗漱打扮。
正當她收拾好一切從陽台走進室内時,其他三人恰好也吃完了早餐回來,大家都紛紛朝她打量問候了起來。
沈夕再連忙走過來拉住她的手:
“夏夏啊,你昨天怎麼了?沒事吧?”
陳年小心地和她對視上,然後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陸之衿朝她揚起一個笑,然後把早晨遞到她的面前:
“夏夏,身體還會不舒服嗎?”
“要不要先吃點早晨?買了你愛吃的!”
劉夏感覺自己的心裡流過一股暖意,她努力地朝大家笑了笑,然後故作輕松地說道:
“已經好多了。”
“昨天晚上就是不小心和、就是吵了一架……”
“現在已經沒事了。”
劉夏看着陸之衿微愣的表情,她自然地接過陸之衿手上的早餐,然後溫和地朝她又認真笑了笑。
“這樣啊——”
“情侶間小打小鬧很正常的。”
“夏夏,你可不能輕易原諒他!”
沈夕再親昵地把頭搭在劉夏的肩膀上,然後溫柔地摸了摸劉夏的腦袋,繼續補充道:
“居然讓我們夏夏的眼睛哭成這樣!”
“下次看到他,一定要狠狠地替你罵罵那個狗東西!”
“嗯。”
“謝謝夕再!”
劉夏笑着點了點頭。
陸之衿不解地看着劉夏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在宿舍裡将這件事給揭了過去,她心裡有些憋屈、但她卻不能說。
她深深地望着劉夏平靜的眼神,想要找到一個答案。
但劉夏回應她的眼神裡卻不是真正的釋懷,而是一種接近乞求的神色。
她的眼睛在講:求求你,陸之衿,不要說。
陸之衿的心被這雙眼睛給刺痛,她轉過身去,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沒有辦法,她必須先尊重劉夏的選擇。
但她始終沒法說服自己平靜地接受這件事。
憑什麼受到傷害的人反而要害怕呢?
——
下午劉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要搭車去高鐵站時,陸之衿為她送行。
“夏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陸之衿終于找到機會能說出她一直憋在心裡的話。
劉夏低下頭、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故作坦然地說道:
“沒辦法的衿衿,我做不了什麼……”
“說到底他根本也沒對我做什麼,我就算要指控他、既沒罪名也沒證據啊。”
陸之衿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她立即反問道:
“那就讓他繼續去傷害别人嗎?!”
劉夏的頭垂得更低了,她的聲音逐漸變得有氣無力的:
“沒什麼的。”
“那是他的選擇……”
“隻要我沒受到傷害就好了、其他人……”
“夏夏!你都這樣了還不算……”
“衿衿!”
劉夏突然出聲打斷了她。
“我太害怕了……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面讀書、家人也不在身邊……真的、挺沒安全感的。”
“我不想卷進這種事情,也不想活在别人的指點當中!”
“衿衿,就這樣算了吧……”
陸之衿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心裡更是一陣麻木的揪疼。
“衿衿,下學期再見。”
劉夏叫的計程車剛好到了,她将行李放上車、與陸之衿匆匆道别。
就在她轉身要坐上車時,陸之衿拉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緊密的擁抱。
“夏夏,你真的可以不用害怕的。”
“我一直都在你身後啊。”
劉夏的聲音變得哽咽:
“可是我怕、你也受到傷害……”
“傻瓜,為我的姐妹赴湯蹈火、我義無反顧的好嗎?!”
劉夏的眼淚終于憋不住,她捂着臉、大聲地哭了出來:
“陸之衿……明明、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年……你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我的夏夏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願意對你這麼好啊!”
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你的真誠、美好我都看在眼裡。
你用心對待我的一點一滴,我也能夠真切的感受到。
我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地奔赴向你呢?
劉夏在陸之衿的懷裡泣不成聲,直到司機開始催促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陸之衿的懷抱。
陸之衿終于笑呵呵地替她擦了擦眼淚。
所以摯友與戀人又有何分别呢?
不都是好好愛着我、堅定地支持着我的人嗎?
何必要糾結着戀愛與否呢?
能遇到這樣的一個朋友,早就遠勝大多數普通的愛人了。
“所以,我的女孩,你可以勇敢啊,我一直在。”
“不管前路有什麼,都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