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衿默默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神經病,然後轉身就要離開這座精緻得像座囚籠的花園。
“欸!”
她的手臂被身後的人堪堪拉住。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其實讓我試着愛上你也不是不可能啊!”
陸之衿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來,她一字一句說道:
“不、必、了。”
“還是等你找上一個你喜歡但又不喜歡你的姑娘,你就老實了!”
林以祯:
“哇,好惡毒的詛咒!”
“你真可怕——”
離開林以祯家後,陸之衿随便找了個借口然後打車回了家。
坐上車後,陸之衿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她絕不能再被母親用不同的借口騙來第三次了!
真是意料之中尴尬又難熬的一頓午餐呐!
陸之衿心情郁悶地從家裡取出長闆,她打算在附近的公園裡先滑一陣放松一下心情,然後就直接溜回學校。
這條漫長到幾乎沒有盡頭的運動步道在這個季節裡看上去有些清冷,時間又恰好是工作日的下午,就連散步的人也沒幾個。
陸之衿起先還是按照平常的節奏在路面上肆意地滑行着,可在不斷加速的過程中,她越來越享受冷風灌滿全身的快意……
女孩熟練地單腳下闆,連續在路面上點行了好幾下,然後再利落側身回闆!
張開雙臂的瞬間,仿若與風共舞。
她愈發以此為樂,像是在發洩些什麼,于是她不斷提速、滑得越來越快!
直到啪嗒一聲——
陸之衿由于重心不穩從長闆上彈出兩步後撲倒在地,雙膝下意識地屈起、卻也隻能重重地砸在地上。
腳下的長闆在她墜落的一瞬間快速地從她身側飛了出去,撞停在前方不遠處的垃圾桶旁,發出巨大的一聲“哐當”。
陸之衿跪立在水泥路面上,隻覺得手掌底部和雙膝表面都覆着密密麻麻的痛感。
女孩後知後覺輕“啊”了一聲,但随着痛覺越來越明顯,她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擡起的手掌下方紅腫得特别明顯,膝蓋處的傷口就更不用說了,光是單憑感觸她就已經痛得想要尖叫了。
翻身靜靜地坐在路上休整了好一會,陸之衿才慢慢習慣下身體裡的疼痛,她忍着痛意茫然地看了看周邊空無一人的公園。
還好沒人看到,不算太丢臉……
陸之衿艱難地從地面站了起來,她連忙拿出剛才被自己不小心坐壓在屁股底下的手機,檢查了下屏幕,好在沒有任何破損。
女孩拿袖口胡亂地擦拭着髒兮兮的屏幕,手機亮起的那個瞬間——畫面上是她第一次和何川在海邊學滑闆的時候,路過的老人幫他們拍下的那張合照。
那個時候他們笑得太開心了……
陸之衿溢在眼角的眼淚瞬間就被她強硬地憋回去了,她把擦幹淨的手機重新放回牛仔褲的口袋裡,然後一瘸一拐地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嘶——”
坐在長椅上撩開褲腿查看膝蓋上的傷口時,陸之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傷口的範圍比她想象中要嚴重許多,甚至隔着長褲擦破了皮肉。
果然還是不該太冒進的,像平常和……那樣滑不就好了嗎?
現在摔得這麼狼狽,也隻能怪自己活該!
陸之衿呲着牙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抱起長闆踉踉跄跄地走在這條漫長的小路上。
剛才還覺得這簡直就是滑闆人的天堂,現在忽然就變成傷腿人的噩夢了。
忍受疼痛的滋味并不好受,陸之衿感覺自己好像走了一個世紀才走出公園找到了一家診所。
“小姑娘,你這摔的可有點重啊!可疼吧?”
陸之衿眼淚汪汪地猛然點了點頭:
“醫生,您輕點!好疼!”
“沒辦法,你這摔得重,就是會有點疼!”
醫生給她擦藥的手又放輕了幾分力道:
“不過好在隻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的,疼好了也就好了!對了,回去記得及時擦藥,最近幾天不用過多用腿啊!”
陸之衿撅着嘴,委屈滿滿地繼續點了點頭。
在打車回學校的路途中,陸之衿總感覺自己的腿怎麼放都不太對位置——因為怎麼放都特别疼!
好在收到消息的劉夏早就趕到了校門口接應她。
“我真是服了你了,馬上就是期末周,你給自己摔成這樣??”
“陸之衿,你這個腦子最近到底在想什麼啊?”
被指着腦袋“罵”的陸之衿沒有辦法,隻好委屈巴巴地扯着劉夏的袖子撒嬌。
低頭撇到陸之衿的傷口,劉夏也再說不出重話:
“我看你這個樣子,以後就讓何川抱你上下課算了!”
“……”
陸之衿臉上的情緒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莫名沉默了下來。
劉夏不解:
“怎麼了?話說,你今天怎麼沒叫他來接你?他有課啊?”
陸之衿眼神四處飄忽了一小會,才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我和他分手了。”
“他幹了什麼?!”
“我提的……”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