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端着水杯僵在原地。
她倒吸一口氣，沒說出來話。
李越似乎很樂意欣賞她這幅窘樣，正懶懶地斜靠在沙發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
宋妍被說得有些心虛，忙否認：“不是，我是……”
“你是什麼？”李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我是——”宋妍腦袋極速搜索，總算想到，“那個，就是，你老說周琛不是好人，他到底怎麼你了？”宋妍發音着重在那個“你”字上面。
李越對宋妍突然扯到這個話題并沒感到意外，閑散說：“哦，他初中就談過。”
“？”
初中談戀愛就不是好人？他這是什麼評判标準？
“在隊裡訓練的時候，天天以此為資本炫耀，”李越說，“能是什麼好人？”
地獄判官李越給人扣罪名的理由非常簡單粗暴。
宋妍倒是沒想到，李越看周琛不爽的原因竟因為這點小事，她更沒想到，李越的道德水準如此之高。雖然她學生時代沒有談過戀愛，但在她看來，早戀這事并不能說明什麼。
當然，這話她也沒敢跟李越說，省得他一杆子把自己也打死。
……
接到法院電話沒幾天，宋妍就收到了一份快件，她沒打開也知道裡面是什麼。宋妍回家的路上把那份快件扔到了垃圾桶，她不會看一眼，更不會浪費時間出席。
宋妍總有能力去忽略生活中讓她不開心的事。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9月。
雖說到了秋天，但天還是那麼熱，期間下了幾場雨。
宋妍和李越仍維持着一開始的模式，李越發藥，宋妍吃藥，李越也沒強制她不吃，所以宋妍感覺還好，并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對于李越繼續留宿的事情，宋妍也沒有太困擾，兩人住在一起也算是很舒服的狀态，尤其是，李越不忙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做菜，不得不說，她被養的很安逸。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來到了中秋節前夕。
晚上在家整理客戶資料的時候，宋妍接到了蔡靜靜的視頻電話。
蔡靜靜在屏幕裡笑成一朵花：“喂，姐妹兒，中秋節你什麼安排呀？”
宋妍手上動作沒停：“加班啊，還能什麼安排？”
“我去，你是不是外星人啊，你也稍微找點做人樂趣好不好？”蔡靜靜忍不住吐槽，“一年到頭工作，你不無聊啊。”
“不無聊啊，上個月業績又是第一呢。”說到這，宋妍心裡喜滋滋。
蔡靜靜問：“那李越呢？”
“不知道，應該也是正常上班吧。”宋妍慢悠悠說。
兩人平日裡都忙，除去工作時間，平時相處的并不多，也很少會聊到假期安排這樣的小事。
“你們倆真不愧是社畜中的頭排兵啊，”蔡靜靜感慨完，又說起自己，“我跟小志打算出去旅遊呢，想着你要是能一起來就好了。”
“你這什麼癖好，約會總想帶着我？”宋妍忍不住發笑。
“那還不是因為我愛你嗎？mua mua。”說完，蔡靜靜對着攝像頭就是猛親幾口。
“……”宋妍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蔡靜靜突然話鋒一轉，“對了，我忘了問你了，你那毛病現在好點沒？”
“啥毛病？”宋妍手裡動作一頓。
“還能啥毛病，就失眠喝醉酒的毛病啊，你這跟李越住一起，說實話，我還挺怕你們倆出事。”
宋妍也不知道怎麼說。
尤其是這事已經發生了一次，本以為李越不在家可以放縱一下，沒想到，這人神出鬼沒的，說出現就出現。
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吓到李越。
“應該沒事吧，”宋妍遲疑，“能出什麼事？”
他一個大活人還能被自己吓死不成？
“宋妍，你這是榆木腦袋嗎？”蔡靜靜語不驚人死不休，瘋狂咆哮，“還能出什麼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能出什麼事？當然是怕你酒後亂性生撲李越啊!!!”
宋妍眨眨眼：“他可能是彎的啊。”
蔡靜靜在心裡仰天長嘯：老天爺啊，全世界大概隻有你覺得李越是彎的。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宋妍忙着工作，蔡靜靜則是拿出自己準備号的旅遊穿搭，讓宋妍參考。
宋妍覺得有些口渴，帶上藍牙耳機，出房門接水。
李越照例坐在客廳沙發上，依然抱着個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整個人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宋妍也沒打擾他。
直接進了廚房。
她覺得有些餓，從冰箱裡拿了點小零食。
宋妍手裡東西太多，但她又懶得分兩趟拿。
回房間的路上。
宋妍一手拿零食，一手拿水杯，順便指間夾着手機。
剛路過客廳，就聽到耳機裡傳來蔡靜靜的大嗓音。
“我艹，他在家比在醫院更帥诶，李越真的是絕色啊。”
宋妍手一抖，差點把水杯抖出去。她這才發現手機攝像頭恰巧對着李越。
她穩住神，瞥了一眼李越。
李越正一臉奇怪的看着她，他輕描淡寫地上下掃視了宋妍幾眼，仿佛在看雜技表演。
宋妍咽了下口水，繼續往房間走。
耳機裡，蔡靜靜的聲音還在繼續：“姐妹兒，你這天天跟他在一塊，就沒有春心萌動的時候？或者暗潮湧動？洪水決堤？”
蔡靜靜用的詞一個比一個誇張。
宋妍想一下，還是決定跟好友坦白：“其實……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上學的時候，我暗戀一個高中同學？”
蔡靜靜：“嗯，怎麼了？”
“那個人——”宋妍停頓了一下，“就是李越。”
對面靜止兩秒。
然後接下來的畫面和宋妍預料中一樣。
蔡靜靜聽到這話後。
整個人陷入了癫狂。
“我就說，我就說……”
“我艹啊……”
……
宋妍等了很長時間，才等到蔡靜靜徹底冷靜下來。
蔡靜靜迫不及待追問：“然後呢？然後呢？那他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我沒說過。”
宋妍記得，那天李越問完她要報哪所大學後。
她就和喬晶手挽手往校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