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家住不同方向，到校門口的時候，宋妍剛想說再見，喬晶卻一反常态地提出想一起去逛逛。

兩人的友誼一直都是局限在校内，并沒有延續到校外，所以對于喬晶的反常舉動，宋妍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但考慮到喬晶可能是受離别情緒影響，宋妍決定陪陪她。

兩人沒逛多久，喬晶就提議找個地方坐坐。

這個時候，宋妍已經看出來喬晶是有話跟她說了。

兩人最終在那家冷飲店坐了下來。

各點一杯喝的後。

喬晶并沒急着說話，反而是咬着吸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宋妍也沒問。

時間過了很久。

久到宋妍以為喬晶要獨自消化掉要說的話。

喬晶卻突然開口：“宋妍，我們各自交換一個秘密怎麼樣？”

對于這樣的提議，宋妍心裡是有點抗拒的，對她來說，這太冒險了。先不說對方是否有走漏的風險，究其本因，宋妍并不是喜歡将心裡話說出來的人。

但宋妍還是答應了。

或許是因為畢業了，宋妍的心情也有些悲壯。

她想，喬晶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兩個内向的人，總要做點什麼，才配得上這青春一場。

隻是宋妍很猶豫，她秘密不是很多，但每個說出來都是足夠炸裂的程度。

她在想她要說哪個秘密呢？

是說自己每次請病假都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被爸爸家暴骨折？

還是說自己暗戀李越的事呢？

宋妍決定說第二個。

兩人猜丁殼決定誰先說。

喬晶赢的時候，她有些猶豫，重新制定規則：“三局兩勝吧。”

很顯然，她并不想第一個說。

宋妍：“行。”

兩人接着猜丁殼，卻沒想到第二輪還是喬晶赢，也許老天爺也想讓她先說出口。

喬晶憋了半天。

室内空調開的很足，兩人又在店裡呆了很久，宋妍都覺得有些冷了，擡頭卻發現，喬晶整個人都如同一隻紅番茄，漲紅了臉。

扭捏了半天，喬晶終于說話，她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一秃噜全部脫口而出。

“我喜歡李越，我喜歡他三年了!”

“……”

宋妍屏息。

她好像進入了一個真空世界。

半天才能聽見喬晶的聲音。

“宋妍，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吓到了？”喬晶說，“是不是挺震驚的？畢竟高中三年，别的女生讨論李越的時候，我都挺嫌棄的樣子。”

宋妍看着喬晶。

喬晶不屬于多漂亮的女生，但是除去近視鏡，也很耐看。

每個班上大概都有這樣的女生，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都在埋頭學習，甚至對别的小女生的情情愛愛嗤之以鼻。

喬晶就屬于這種類型。

喬晶說：“宋妍，輪到你了，你的秘密是什麼？”

宋妍緩緩神：“哦，就是我爸媽感情挺不好的，最近好像一直在鬧離婚。”

說完話，她低下眼皮。

喬晶說完秘密之後，明顯輕松了很多，安慰道：“難怪你最近心情都不好，沒事的，叔叔阿姨會好的。”

“嗯嗯。”

“宋妍，你說我要不要去表白？”喬晶用吸管攪了面前的冷飲，“我總感覺，這一畢業，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一面了，喜歡他一場，到最後，他連知道都不知道，想想還挺遺憾的。”

宋妍淡聲：“我也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跟李越是鄰居嗎？聽說你們小時候玩得很好，你應該很了解他啊。”

“……”

“應該會有很多女生和他告白，我一方面覺得跟他告白也算是給自己的暗戀一個交代，”喬晶沒理她，自顧自地說着，“另一方面，又覺得，這樣淹沒于人海的告白，太自輕自賤了，對李越來說，我可能連萬分之一都算不上。”

“宋妍，你懂這種感覺嗎？”

宋妍太懂了。

喜歡他的女生那麼多，她那份珍貴的暗戀，拿出來的那一刻，像複制粘貼一樣雷同又可笑。

宋妍原計劃高考過後和李越表白的，但看來，抱有同樣心思的人不止她一個。

對啊，。

去做那前仆後繼中的一員有什麼意義呢。

兩人聊了一會後，便各自回了家。

如宋妍所想的那樣，高考後，她和所有同學都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宋妍也不知道喬晶後來有沒有跟李越表白。

很多年之後，宋妍都在想，自己當初選擇不說出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

蔡靜靜感歎了兩句說：“其實，我也能理解你，從小到大身邊有這個妖孽，應該很難看到别人吧？”

“……”

蔡靜靜歪着腦袋問：“不過你現在對他什麼感覺啊？”

宋妍想了很長時間。

說了句。

“我也不知道。”

……

宋妍忙完工作，伸了個懶腰，便轉身去衣櫃拿了衣服準備去洗澡。

開門的時候。

猝不及防地。

撞上了李越。

和她一樣，他手裡也拿着換洗衣物，應該也是準備洗澡。

李越表情莫名傲嬌，他随意扯笑，說：“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