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說:“這鬼地方怎麼那麼冷,按說本州是熱帶氣候,錦山更不是雪山。”
吹箫道:“那條河不見了,我們偏離了主幹道,再找到那條河就好出來了。”
阿焰反對道:“這天氣看上去很快就會有雨雪,你們體壯如牛,我可不想凍死在路上。”
周夏建議說:“這裡離山谷很近,找個礦洞先躲一會,升個火什麼的。”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轟”的一聲巨響,衆人有些驚恐地循聲望去,隻有一片黑茫茫的群山。
過了不久,爆炸的回音消散,但另一種奇怪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好像是什麼東西的低吼聲,而且聲源距離大家越來越近。
還是周夏最先看到那玩意——幾十米開外的枯樹旁,站着一個人形模樣的野獸,長的像山魈,根本看不清面孔啥樣。
令人驚異的主要是它的體型,幾乎趕得上卡車車頭的體積了!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聲“跑”,諸人轉身就朝山谷沖了過去。
周夏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他想:這怪獸怎麼看着那麼眼熟,但肯定不是什麼動畫片或者漫畫書上見過的。
想到這裡,他便鬥膽回頭觀察那玩意有沒有跟來。
這一看才發現後面跟了起碼五六隻,一邊跑還一邊鬼哭狼嚎地吼着,四肢朝地飛速前進。
電光火石間,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抓住了他,可他還來不及多想,就被那怪獸的一聲猛吼,吓得差點摔了個跟頭。
幸好被阿焰拉了一把,才又重新跟上大部隊。
沒多久,一行人前面就出現了座巍峨入雲的高山。
如果和怪獸拼體力登山,勝算實在不大。
幸好山上有不少礦洞和岩洞,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一股腦都去鑽那隻最小的岩洞。
吹牛嚷嚷道:“怎麼都進來了?這個洞很淺,怪獸的手臂一劃拉,估計就能拽出來好幾個。”
周夏當騎手的資曆是最淺的,生性散漫不愛管人,但既然組局做了隊長,又是在關鍵時刻,實在聽不下去吹牛的抱怨,便呵斥對方道:“閉嘴,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
吹牛很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洞裡頓時變得特别安靜,大家借着手電的光朝山洞裡照了幾下。
按說礦山裡的礦洞,很多都該是首尾相連的,有的甚至能通到山體中。
可他們所在的這口洞,想再朝裡走就很困難了,因為尾部的洞孔有點纖細,估計也就一個十歲小孩才能鑽進去。
沒過幾分鐘,怪獸大腳片子在洞外“吧嗒吧嗒”的走路聲便傳了進來。
大家不由自主地想,萬一它們在洞口守株待兔,想跑路可就難比登天。這個時候隻能祈禱它們的嗅覺沒那麼靈敏。
可因為洞裡的塵土一個勁兒地直朝鼻孔裡鑽,周夏實在控制不住,捂住嘴巴打了個很輕的噴嚏。
果然,腳步聲開始明顯地朝他們藏身的洞口聚集。
大家屏息凝氣,誰也不敢再發聲。
幸好,腳步聲緩緩變輕,好像怪獸們走遠了。
哪知道沒過幾秒,洞口好似挨了一記重錘,接連發出“砰砰”的巨響!
于是岩洞裡的泥土灰塵被震得撲簌簌直朝人身上落。
估計怪獸們正在徒手砸洞口,想把出口砸開拓寬。
“我們還是繼續朝洞裡鑽吧!”說話的是陸世風。
大家把目光投向那個洞孔:确實很小,小到任何理智尚存的成年人看到了都會覺得恐懼。
阿焰第一個站出來道:“我先試!”
她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但絕非探路的最佳人選。
必須身材高大的人先通關,才能令剩餘人等信服這條路是安然無虞的。
陸世風立即道:“我先來。”
周夏剛想阻攔,外頭又傳來一記“重錘”聲,這次動靜更大,洞口嘩啦啦掉下來許多碎石塊。
看來隻能把求生的機會寄托在這個狹小的洞孔了!
可它的尺寸真的很玄乎,萬一卡在那裡不能進退呢?
有時候希望和絕望完全一體,希望又往往是從絕望中衍生出來的。
隻見陸世風把背包困好拴在腳脖子上,右手握住手電,還不忘轉頭叮囑周夏道:“你覺得自己能過去,就過得去,否則就會被卡住!相信我,更要相信自己。”
吹牛疑心道:“老哥,這話就有點唯心主義了哎。”
吹箫則報肘在邊上冷眼旁觀,仍不相信這是個好辦法。
陸世風俯身朝那口小小的岩洞鑽了進去——他的頭顱本來就不大,很容易進去,唯有肩膀比較寬,卻也被他縮緊肩頭,盡量貼着地面爬了進去。
像他這樣的身材,一旦肩膀過關,接下來的腰、胯都隻有更容易。
饒是如此,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要在如此狹小偪仄的空間裡匍匐前進,旁觀者都不由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很快,陸世風的雙腳就被窄洞完全吞沒,随即背包也被拖了進去。
周夏蹲下來沖着洞口小聲道:“裡頭好走嗎?”
好一會兒,那頭才傳來對方的聲音:“都進來吧!”
話聲帶着點回音,可見那邊的空間很寬敞。
這是一劑強心劑,衆人都打起了精神,阿焰最先接上,然後是吹牛和周夏。
盡管非常不樂意,吹箫還是不情不願地跟在最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