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看完陸世風以“黑客”方式到手的小視頻,立即飛速拟定了自己的計劃。
那人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遇到了難處,問:“明天要不要一起陪你過去?”
周夏連忙阻止他:“不用!你幫了我很多,剩餘部分我得自己來。”
他現在想得不僅是把錢拿回來,而且要把騎手們從一個松散的群體,變成一個有有凝聚力的團隊。
隻有這樣,将來再任何的變故中,大家才能團結一緻,不受欺負。
陸世風明顯沒想到他竟有這樣的抱負,大笑道:“好主意,真想給你内褲裡塞點鈔票以資鼓勵!”
周夏瞥他一眼,道:“你失算了,我不穿那個。”
第二天清晨,騎手們按照約定的時間聚集在花果園最大的街心花園。
不到七點,所有人陸續來齊,卻不見周夏身影。
有人疑心道:“周隊長不會拿了自己的錢就不管咱們了吧?”
有人說:“不至于,我看周隊長不象那種人。”
衆說紛纭,七嘴八舌。
突然聽見一個男人高聲道:“要我說,不如大家就散了,周隊長肯定不來了。”
有騎手道:“這不是西門吹牛嗎,我記得那天去長星海灘的人裡沒有你,來湊什麼熱鬧?”
吹牛嘿嘿一笑:“就是因為沒有我,我才不是利益相關方,說話才能更公允,更公道。你們說有一部分人的薪酬,漁業局已經同意發放了,我就問你們有誰拿到沒有?”
之前和周夏在漁業局連等三天的幾個騎手,面面相觑,有人搖了搖頭,有人沒說話。
吹牛看在眼裡,道:“實話實說,之前我和另外幾個騎手經他組局去錦山,到現在為止,一個死了,一個失蹤,就我和他活了下來。沒錯,錢是給到位了,他自己墊付的,說找他組局的人聯系不到。我想既然錢到了,也就不好多說了,至少周隊長這人不惜财,仗義。”
他停頓片刻,見自己的話已經吸引了多數的騎手,這才繼續道:“可打那以後,我心裡是有顧慮的,總覺得周隊長這人藏得很深。”
有人明顯被他的話觸動,有人卻不相信,直言不諱道:“長星海灘這事兒,是漁業局通過海德拉聯系的周隊長,不是他直接組織的,合同也是以海德拉的名義簽的,按說讨賬要錢的應該是海德拉,隊長積分那麼多,不差這點勞務費。他這次就是純粹幫大家,你既然不是來讨錢的,今天來這裡煽風點火,被質疑的應該是你!”
大家聽了他們的對話,氣氛頓時為之一變,有的人幹脆一走了之,不願意再多等一會。
這時隻見一輛黑色的靈車緩緩行至離街心公園,駕駛室裡跳出來一個人,俨然正是周夏。
立刻有人喊道:“隊長來了!”
衆人一哄而上簇擁過去,也有和西門吹牛那樣的,遠遠站在邊上冷眼旁觀,想看看這位周隊長倒底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周夏揮了下手說:“時間還早,附近有個吃早茶的餐廳,大家過去先吃點東西,這頓我請。”
等到騎手們都湧進餐廳坐好,周夏才打開手機,叫人關燈拉好窗簾,把手機屏幕投影到餐廳的白牆上。
有人原本已經開始大吃大嚼,見了這陣仗,不知道周夏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受氣氛的影響,不由都正襟危坐起來。
周夏這才打開海德拉,點擊了某個對話框,自己用語音輸入法,和星河進行了“面對面”的當衆聊天。
他先發問:“客戶通過海德拉在本州進行的貨物派送,完全依靠注冊騎手完成,風險也完全由騎手承擔,若沒有騎手協助交易的最後一公裡完成,就根本沒有海德拉的人氣和興旺,對吧,星河?”
星河在聊天框裡,回複了個“是”。
他又問:“長星海灘的任務,當初海德拉想組織大家接手,需要人出面協調,承蒙厚愛,星河你推舉了我,後來漁業局在放款上故意刁難,海德拉不方便出面,星河你還是找我出面,可見在海德拉系統或者說管理員心目中,我還算是個有擔當,有号召力的人。”
星河的對話框裡,“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态持續了很久。
估計這個人工智能有點懵了,不知道對方今天究竟是賣什麼關子。
當畢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它不好意思裝傻,半晌仍舊回複了個“是”。
周夏又發問:“昨天有位騎手聯系我請幫忙替他送貨,結果我到了地方才知道上當受騙,原來有人想故意把我困在蘆葦蕩裡,不能及時趕來赴會。後來我也聯系過你,星河你說那位騎手已經注銷ID,按照公約,你也不方便透露他的身份和聯系方式,對吧?”
人群裡炸開了鍋,騎手紛紛議論這人是誰,周夏擺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靜,這才把目光又投向聊天對話框。